第2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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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
  几步几句,几问几答,开锁的斗十方回头时恰好和朱丰对视上了。萎靡的朱丰看到斗十方时,像触电似的怔了下。斗十方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了?你被关的时间应该不短了,紧张?”
  “哦,领导……你……好像我一位故人。”朱丰道,谄媚似的笑了笑。
  “呵呵,回这儿就是到家了,都是故人,进来吧。”斗十方领着进了监区,在号房门前停留,让嫌疑人蹲着,等候入监信号。
  最后要从监控上核实一遍押入的号房,这个间隙,朱丰抬着头眼皮眨也不眨地看斗十方。斗十方无意发现时,他开口说道:“真的,这位兄弟……您很像我一位故人。”
  “光着屁股进来的,都会觍着脸套近乎啊。”斗十方面无表情道。
  “你网上查下我的名,就知道……我有本事套这个近乎。”朱丰神秘笑着道。
  斗十方保持着水火不侵的样子回应着:“闭嘴,摄像头会记录下你这张丑脸的任何表情变化。”
  步话响了,入监命令下了。斗十方打开了铁门,朱丰被喝令站起来时告诉他:“一定查一下,很快您就会有惊喜。”
  “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惊喜,到家了,一家子亲人呢,好好相处啊。”斗十方解着铐子,把这位送进了号房,关上了铁门。那里面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了。
  因为临时押解入看的任务,斗十方迟了两个小时才下班出了看守所。工作已经经历了无数个形形色色的过客,沮丧的、崩溃的、愤怒的、麻木的,什么样的鸟人都有,突然来了个谈笑风生、淡若轻风的还真不多见。他骑着自行车回家,莫名地想起了这个人、这个名,于是鬼使神差地查了一下“朱丰”这个名字。
  “6·12跨国电信诈骗案”告破、中州警方自境外押解归案嫌疑人逾二百二十人、“6·12电信诈骗案”主谋朱丰落网、中州公安新闻公开披露“6·12电信诈骗案”侦破始末……一溜新闻标题映入眼中,惊得斗十方车一停,脚支着站在路上粗粗一览,没想到还真是个人物。
  应该是侦查接近终结,准备提起公诉,异地关押到登阳看守所了。这种重犯倒不罕见,新闻里也只有他打了马赛克的照片。让斗十方惊讶的是,和这个名字关联的两个人,还真是故人,刚刚见过的故人,一个向小园,一个俞骏,两人并排坐在新闻发布会的主席台上。
  “怪不得这么跩,敢情有两把刷子啊。”
  他装起了手机,继续骑车回家,心事重重的,没像平时那么疯喊,不知道是这位喊他故人的朱丰勾起了他的心事,还是反诈骗中心那两位成了他的心事……
  新诈旧骗,时隐时现
  向小园踱进走廊里的时候,听到了办公室里叽叽喳喳争论的声音,娜日丽的嗓门最大。这个泼辣的姑娘虽然和她性格截然相反,可奇怪地让她很喜欢。
  进了办公室,争论骤停。向小园快步走着问:“不要停,继续,没有张屠户,我看我们是不是得吃带毛猪。”
  众人一笑。邹喜男推着陆虎。陆虎投着大屏解释道:“实地跟踪失利,不过消息我们还是挖到了点。在登阳市这个阳光大厦里,一共有九十二家注册公司,实地办公的有七十七家,也就是说,空壳的皮包公司十五家。如果诈骗嫌疑人只用个空壳,那他肯定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既然出现了,那他一定就不是空壳,所以,我从这实地办公的七十七家里找,列出来的情况是这样的。”
  文化的、代理的、进出口的、金融类的、培训类的罗列一大堆。陆虎看了向小园一眼,继续解释道:“如果有问题,而且是近段时间有问题,那连续多月往来正常的就可以剔除,一级剔除去掉了四十四家,有的应该是已经经营了几年的公司,公户往来正常;剩下三十三家,我又做了个二级剔除,用正常公司运作需要的人工工资、水电、网络流量,如果连续五个月以上正常,也可以剔掉,那说明里面有员工,有社保和工资,也有人在工作。如果是骗子公司,这一点是瞒不住的,又剔掉了二十五家。剩下八家,基本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屏幕上公司的名称锐减了,剩下了四家金融投资、两家小额贷款公司、一家日化、一家煤炭贸易公司。
  “金融投资和小额贷款公司出现异常是合理的,p2p公司连连爆雷,做金融投资的基本都成过街老鼠了。小额贷款更不用说了,业务量基本没有了……煤炭是季节性业务,这种公司业务量会在冬季骤增,也属于正常。难道,你是指这家日化公司?”向小园道。
  “对。”娜日丽给领导竖了个大拇指。
  陆虎解释道:“我们刚才争论就在这儿,这家叫金叶日用化学有限责任公司的,成立于今年六月份,迄今为止没有一单业务,连续数月的电量、水量为零,网络流量也为零,突然在近几天内有了流量——我是通过网上电力查到的……员工也是刚刚招上的。我从对应的安保公司里查到了十几张刚制作的门禁卡,就是该公司的。这些身份证登记的有四川的、有宁夏的、有广东的……来自七个省份,十六个人,包括注册法人也是外地人,叫‘沈凯达’,三十一岁,重庆人。”
  “那问题出在哪儿?难道是……休眠信息?”向小园问。
  邹喜男忍不住赞了声:“哎呀,头儿都猜着了,陆虎还卖了半天关子。”
  所谓休眠信息是指大数据里某个相关个体的信息,突兀地出现在某处某地,这种信息反映出来的事实是,这个“个体”有可能是诈骗团伙养了一个“虚拟”的身份,比如在偏远山区收一些从不出门的人的身份证,作案时用上,等案发警察去追踪,却发现人证对不上号,真正的目标早借这个假身份金蝉脱壳了。
  果不其然。陆虎介绍着:“……可能性很大,没有购票信息,没有手机信息,更没有银行卡之类的信息,仿佛这些人就是凭空出现在登阳市的。当然,不排除这个公司派辆专车,跑全国南北东西七个省市包车把他们拉到这儿。”
  可能吗?当然不可能。那么出现这种反常情况的解释,就只能是一种情况了:有嫌疑。
  向小园略一思索,好奇地问:“那你们争论的地方在哪儿?这个嫌疑很明确了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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