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家魔头说饿了_5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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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陷进淤泥里的小腿上的裤子鞋子被腐蚀了个干净,而被腐蚀的地上没有一处意外,密密麻麻全是脉络似的图案的黑线。原本白皙匀称的小腿现在简直狰狞的不忍直视。丑就算了还疼的要命。如同血肉被强酸腐蚀般的疼,又同放进冰窖一般的冷。醉闲抿着唇一声不吭。
  不知则快速的划破自己的手指,以血画符,在醉闲的腿上飞快的书画着繁琐的符文。醉闲只能看到他手指残影,而落笔处则形成了一片浮起的金色文字。
  当痛觉升到极致的时候皮肤上的触觉非但不会减小,反而会更加放大。醉闲脚怕痒,只能木着一张脸想东扯西放放脑子里的东西。努力缩小温热的血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皮肤的存在感。比起冰冷的皮肤,血太烫了,而又痛又痒什么的言语根本无法形容。
  好在纵然咒术繁复,不知也画的很快,小半盏茶的时间便勾勒下最后一笔一掌将金字拍向醉闲的腿上。金色融入皮肤之后,一根根黑色似经络的东西也如潮水般退去。痛觉和寒冷也立时消失,不知还来不及提醒醉闲,就见那魔头一使劲儿要站起来又倒了回去。
  一用劲儿就针扎似的疼,真的相似密密麻麻的针直接同一时间扎进皮肤里,跟在刀尖上走路差不多的滋味。醉闲无言,算是十分镇定的面对自己半残废的事实。不就是疼一点儿,第一次是没防备,反正比起重伤这种程度回魔界不成问题。嗯,对于着魔头来说只要能有条命回魔界了就行。他的底线就是不死了行了。
  不知按住又要起来的醉闲,“施主......”
  “禅师。”醉闲抿了抿唇,正了颜色。没有漫不经心的假面,也没有针锋相对的嘲讽。他认真的看着不知,郑重道:“抱歉。一直以来承蒙你照顾,我却自以为是,孤行己见,是真的认错了。多日来无礼之处还望见谅。今日禅师还愿帮我,我也不晓得能再何处还了这份因果,日后禅师若有需要,只要我能做到的必不推辞。”
  不知僵直起身体,略薄的唇失了所有血色。比起此时他说感激说抱歉,他或许更愿意那个冷嘲冷风刀剑相向的醉闲,因为一切皆是他该偿还。本来,就是他欠了他的。他也是可笑,他认为他是他不愿他猜透,他认为他不是他又......当初种种到底再与他无关了吧......
  他是否该接一声,“施主,言重”?
  醉闲发现了不知面色不对,自己扶着旁边的树干站起来,抿了抿干涩的唇。原本还有许多想说,只是时间紧迫,何况他不是那个人,他们的牵扯虽然现在早就说不清了,但还是能简单便简单些吧。全然恩义的话,更好结清。
  他太过自负,当初自作聪明认定了。现在倒好,阴差阳错开了心防,放了个佛进去。现在,再不能如之前一般将之视为敌人了。
  “我们出来时弄出的动静并不小,你身为佛界的人便是地位崇高,做出私放魔界左首的事情怕也不好过关。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在意,只需要不惊动他人回去便可以。而我现在要赶快回魔界,无时间再多言,告辞了。”
  醉闲弯腰一礼。湿透的衣发粘在身上,嘀嘀嗒嗒落下的水在脚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不知稳下心神,扶起他,艰涩的声音愈发低哑,“治疗莲池淤泥腐蚀伤痛的咒术唯有贫僧与我佛,贫僧既然说了要送你,自然不能在此而废。”
  醉闲目光一瞬恍惚。他颤动的唇,看着白衣僧人,拂袖回去二人身上的水渍尘埃后,从袖中取出一条黑红交错的发绳将他方才拖到地上的长发绑起来。
  艰涩的声音一直低低的响在耳边,“此地位处东南,于此便是你我脚程回魔界亦至少两日。”原本他是打算各界皆至之日借势他主出去,西天在正西,魔界在西北,不到半日也就到了。但是既然,已到此处,他便送他回去。
  “其中开头他们鞭长莫及,而靠近魔界想必魔族中不会置之不理。施主脚上之伤需要快些处理,贫僧只能暂时压制,施主若一意孤行只怕......”不知正斟酌这措词。
  醉闲却已微起唇角,不过一点点温婉的弧度。“会残废么?再站不起来?”
  不知立即答:“不会。”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醉闲抬眼看着扶着自己目光却始终低垂的佛,释然一般浅笑一声,“就是残了,也残不了多久。”
  不知心下一颤,还来不反驳,便被醉闲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推开。
  “比起这双腿,我更在意亏欠。不知,欠你的太多我怕我还不起。而这一路不说其他,杀的人不会少,而你也于你的佛界站在了对立面。你做不到的。”醉闲淡淡的说道。
  言语之上,他从来赢不过他。
  不知不言,只是突然蹲下身反手便让醉闲趴到了自己的背上。
  醉闲一愣,还来不及推拒便被不知背了起来。
  心上像是被密密麻麻的尖刺包围,那刻意忽略的伤口,不经意间又痛了。可这样的苦痛里又有一股暖流徐徐拂过。像是这个佛背着他所传来的温度。
  在空中易被寻见,不知直接缩地成寸往西北方向去。背上的人也不知道是否被他惊到,半晌没有说话。
  风呼啸而过,刮得人脸疼。醉闲迟疑的将脸贴上了不知的脊背,下一刻耳边的风便静止了。是不知挡住了吧。
  醉闲怔怔的想了很久,突然在不知耳边低低的开口问他,如情人间亲密的呢喃,“不知,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愿呈情,你便脸辩解都不为自己说一句。我不想亏欠,你就连血都偷偷放药里送给我。我觉得你是他百般刁难冷嘲热讽,你就一声不吭任我任性。现在,我要离开,你竟然,竟然选了我......”
  他不是无心,他只是画地为牢,不愿再有他人走进他心里。可如今,这个和尚,他说他什么也不要,沉默着忍受了所有委屈,百般都为他考虑周全。他待他是一心一意的好。
  他一声说的比一身轻,到最后近乎是叹息,又似乎在......哭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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