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戏_9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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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所有伤口止住血,满身——尤其是满脸干涸的血迹也被擦净,季舒流的外表总算又变回平时的模样。
  他干干净净地面朝外侧躺着,上身没穿衣服,除了左上臂和左胸的箭伤之外,左边手肘也用布条束缚在腰上,避免他不慎乱动波及伤口。之前沾染了不少泥水和污血的头发刚刚洗净,还没干,散乱在身下的被褥上,衬得上半身裸露出来的皮肤尤其苍白。
  他身上沁出一层冷汗,呼吸略显急促,不时微微抽动一下,睁开眼睛时,眼神依然明澈,只是带着一点难以形容的迷茫,好像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漫长而又剧烈的疼痛。
  秦颂风弯下腰,单手撑在床上,拍拍他的脸道:“我可真有点佩服你了,越是危急,出招就越稳。刚才我下去的时候,你那一剑不但封死了我全部的去路,而且先声夺人,我明明看出剑法是你的风格,心里都不由自主地一寒,要是下去的是上官伍的人,非直接吓得掉下去不可。当时就算我和你交换,也绝对做不到更好。”
  季舒流看他一眼,眨眨眼睛,依然没说话。
  秦颂风搭话失败,想了想,又道:“不用害怕,你这伤没啥大事。”
  季舒流继续眨眼不语。
  不知道季舒流究竟害怕不害怕,秦颂风真的有点害怕了。下午才过去一半,他本想出去与孙呈秀商量接下来的对策,现在却微一犹豫便放弃,脱掉外衣陪着季舒流躺到床上,用商量的语气道:“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说句话?”
  季舒流干脆闭上眼。
  秦颂风怀疑他嫌弃自己太吵,不再去烦他,乖乖仰面躺在床上出神。
  季舒流的右手从被底伸出来,五指犹如螃蟹爪一般在床褥上爬行,爬到秦颂风左手旁边,拈住他一根手指。
  他用的力气太轻,轻到秦颂风一动都不敢不动,左右无事,秦颂风觉得季舒流好像既不想让自己走远,又想要安静,干脆闭上眼睛,回思季舒流那绝境之中势不可挡的一剑。
  等他把地裂中的每一个细节、季舒流那剑的每一个后招都咀嚼透彻,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季舒流依然保持着捏他手指的姿势,并未睡下,身下的床褥已经被冷汗打湿。他拍一下季舒流的手,出门找来一壶温水喂下去,然后躺回季舒流身边,把刚才被捏着的那根手指重新伸到季舒流手边给他捏住。
  秦颂风其实不知道季舒流究竟在想什么,只是莫名感觉这样可以取悦他。
  果然,黑暗之中,季舒流虽然依旧不语,却微微使力捏了两下他的手指。
  秦颂风心中掠过一股奇异的暖流,就像虽然他丝毫不通音律,听别人弹琴的时候,也曾被一段旋律触动心弦,怎么听怎么好。
  他忽然很想吻一下他的嘴唇,但不知为何,并不想翻身弄出很大的动静,打破此刻的奇异氛围。于是他转动脖子,轻轻吻在季舒流一缕散落到他脸侧的发梢上。
  第70章 心中有鬼
  ※一※
  这一晚上季舒流睡得很不好,但秦颂风睡得特别好。
  曙光初照时,秦颂风睁开眼睛,照例轻手轻脚地起身。身边的季舒流忽然用力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蹭过来,把脸埋在他胸前。
  季舒流平时很以“二门主的夫君”自居,不会做这种示弱的动作。秦颂风觉得他大半日的异常恐怕真的是因为在那地裂底下吓着了,正不知该说什么,季舒流自己开口道:“好疼。”
  他的声音依然有些发颤,不知主因是真疼还是心里委屈。这是从地裂里出来以后他第一次说话,秦颂风十分欣慰,竟然忘记了回答。
  季舒流等待半晌,等不到秦颂风开口,手指轻轻在他胸前摸了一把:“我说疼,你应该问我哪里疼。”
  秦颂风被他逗乐了,觉得他既然有闲心开玩笑,应该不是疼得特别厉害。
  季舒流吃力地伸出压在身下的右臂,够不着秦颂风的臀部,只好退而求其次,拍着他的胯骨道:“你不乖,你不听话,你也就是嫁给我,欺负我脾气好,换成别的男人,谁受得了你这样的老婆……”每说一句都拍一下,拍得甚有节奏。
  他说了半天不停,还不重样,秦颂风终于被他打败,乖乖道:“行行行,哪里疼。”
  “晚了,重说。”季舒流没憋住,也笑出来,又酝酿了一会才重新道,“好疼。”
  秦颂风乖乖回答:“哪里疼?”
  季舒流道:“前天晚上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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