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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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睛,四周是熟悉的庭院,身上却沉重的站不起来。
  宋梁成跪在地上,吐息出口化成白雾,身体的五感慢慢恢复,低头看自己被万箭穿心,分明是梦境,痛感却与自己受的刀伤重合在一起,模糊了梦与现实的界限。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间,男人喘息着仰望天空,脑海中的记忆奔涌而来,仿佛在这一刻经历了另外的人生。
  在这里,他一生顺遂,面临危险都逢凶化吉,最终功成名就,权倾朝野,再无敌手。却在雪夜遭人诬陷,死于眼下乱箭之中。
  耳边是家眷四散奔逃的混乱声音,人人视他如瘟疫一般躲着走,宋梁成只觉得这梦荒唐得可笑。
  伴随着凉透的尸身,宋梁成也魂魄出窍飞到半空,看着一片雪白的卞京城,竟与现实别无二致。不知飞了多久,宋梁成开始烦躁,嫌恶这怪梦怎么还不结束,低头便看到了一间挂了红灯笼的庭院。
  寂寞的双喜字贴在窗上,宋梁成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飘在窗外,看见了屋里的情形。
  看着倒在新嫁娘临死前还在想着自己的义兄,宋梁成心底莫名的空洞,好像被千万只蚂蚁蚀咬,分明看不见她红盖头下的脸,脑中的声音却在叫着“小妹”。
  那是梦里的男人外嫁的义妹,以死明志,与他黄泉路上相伴。
  怎会有人为他放弃一切。
  真是个蠢女人。
  寒冬的冷气将他包围,梦境聚成一团黑暗重重落下,仿佛被抛进不见底的深渊,宋梁成从梦中惊醒,身上出了一层湿汗,伤口的疼痛也渐渐清晰。
  入眼是一间佛寺的厢房,夕阳的余晖落在窗边,他已经睡了一天。
  回想方才的梦境,仿佛他亲身经历一般,心痛的感觉直到梦醒还未缓解,不知是他做了一个梦,还是他在昏迷之时上了某个濒死之人人的身呢。
  耳边是滴水声,清水滴落在铜盆之中,回声清脆。
  少女拧干毛巾坐到床边,擦拭男人身上的冷汗,白日他发了热症,如今出了汗,热也消退下去。兄长的底子真好,这么重的伤都能捱过来。
  擦净他身上的汗,若禾洗了洗手,准备解了绷带为他换药。
  柔嫩的指尖方触及到男人的胸膛,手下的身子突然一震,若禾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歪倒在床上,宋梁成一张俊脸在她视野中放大。没等她反应过来,双手便被一只大掌按在床上,一只带了薄茧的手轻轻压在她的脖子上,只等蓄足了力气将她掐死。
  “啊——等等!”
  若禾惊恐的看着身上的人,视线落在他胸口的绷带上,因为方才的剧烈运动导致伤口崩开,绷带上晕染了一片血红。
  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一双凤眼如丝,眼角挑起些许弧度,浓黑的眉睫荫掩着阴郁的双瞳,凶狠狡诈,有如一匹饿狼,宁愿自损一千也要将她杀死。
  经历过一次死亡,若禾不敢再冒险,脖子上的手掌慢慢收紧,她连声求饶,被死亡的恐惧逼迫,眼中挤出两汪泪来。
  “兄长,别杀我……你这样,我害怕……”
  宋梁成身躯一震。
  兄长?
  他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脑中不甚清醒,眼中布满血丝,缓了好一会才清明一些,身下的少女已经憋红了一张脸。
  听见她的声音,男人恍惚了一瞬,按在她脖子上的手松了些力道,若禾偏过头去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过劲儿来才发现自己好像又叫错了,如今他们素不相识,怎能直呼“兄长”,趁他还不算清醒,赶忙改口为自己解释。
  “是我救了你,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我方才是要给你换药,并非要伤害你。”
  方才少女口口声声叫着兄长,宋梁成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其他的妹妹,眼下的少女倒与梦中的新嫁娘有几分相似,声音也像,身形也像,这脸……
  大手滑过她白嫩的脖颈抚上她的半边脸,白皙的皮肤,艳红欲滴的唇瓣,水润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望着他,睫毛忽闪着拨弄起泪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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