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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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连现在,她分明自个心里也不是不难受的,但她却宁愿叫自己忍耐,从未想过要靠他吗?
  什么都叫她自个做了,那要还他这个夫君来作甚么呢?
  “磬音,我不像你自幼读书,家学渊源,却也知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夫无义则妇不顺,若是为主无礼,为夫无义,臣下妻子,自也不必忠顺。”
  “我是你的夫君,你这般心有顾虑,便说明是我身为夫君,思虑不周,行有不到,做的不称职的缘故,又与你胆子小,想得多何干?”
  齐茂行说罢了自个的疏忽,便又满面认真说起了她的不对:“可是磬音,这一桩错,却也不能全然怪我一人的缘故,是你先不信我。”
  “我在意你,看得出你的难受低落,可我到底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有些缘故,你不说,我如何能知道?”
  说到最后,他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向苏磬音的目光里,满是说不出的真挚纯粹:“你有事,便该拿出来为难我,而不是憋在心里与自己较劲儿。”
  苏磬音叫这一番话,说得愣在了当地,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自幼跟着祖父饱读诗书,当然知道齐茂行说的这些是什么。
  细论起来,在儒家的说法里,所有的规矩礼仪,从来不是只单单针对女子妻室一边儿的,身为人夫人父,要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男子,对自我德行的要求只会更高。
  忠孝悌信,礼义廉耻,按照圣人的说法,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夫义妻贤,各就各位、各司其职,这便是天下大同。
  但这只是一种美好的假设罢了,不论在什么地方,严于律人,总是要比严于律己来的更轻易些,圣人的道理说得明明白白,可这枷锁最终却只一层层的落在了最下头。
  从来只有君主贬斥斩杀臣子,丈夫指责折辱妻妾,有多少臣下妻子,能拿着这些圣人之言,去质问君主丈夫是不是做的足够称职?配不配得上自己的忠心贞顺?
  便是当真有,只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处。
  为上者,在没有规则束缚的前提下,有多少会甘愿自觉主动的用这样严格的要求来约束自己?
  愣了许久,苏磬音方才又一次张口:“可是,这并不是要什么东西物件,处理什么后宅麻烦,这种顾虑,你要怎么……”
  没等他说完,屋外却忽的传来了奉书的声音:“二爷,外头马已备了好一阵儿了,您可还要回城去?”
  齐茂行闻言,便也看了看天色,他今日还要回去当差,因为苏家大哥过来,已经耽搁了有一阵儿,这会儿又与苏磬音说了半晌,若是再不出门,就当真要迟了。
  他应了一声,便不得不站起身来:“磬音,我要先进宫了,你等我回来,我必定为你找出法子来。”
  在新帝跟前当差,这的确是不能迟到的正经,苏磬音便是有再多疑惑,也只能暂且压下,点头应了。
  原以为齐茂行会很快回来,继续给她将剩下的话说完。
  但或许是宫中遇上了什么事,齐茂行的这一次回城当差,隔了整整三天,正在存茂堂的苏磬音,才又听到了齐茂行回来的消息。
  苏磬音闻讯朝德音堂行了过去,在半道上,就也遇上了找过来的齐茂行。
  齐茂行这一次出去,非但用的时间久了些,回来时,身边还多带了一个小男孩,瞧着五官清秀,长得也是白净细腻,并不像是贫苦人家,只是面色十分畏惧惶恐似的,身材也是瘦骨嶙峋,瞧着都未必有十岁。
  齐茂行只一句吩咐,这孩子就立即跪伏下来,近乎蜷缩一般,声音也颤颤发抖,冻猫儿似的给她磕头:“见,见过夫人。”
  苏磬音瞧着怪不落忍的,立即便叫了起,才想多问几句,齐茂行便又叫奉书将他带了下去,找个地儿安置了。
  见状,苏磬音都顾不得提起上次的话头,便先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谁?”
  齐茂行的神色格外随意:“是个神童。”
  神童?这是个什么话?
  苏磬音面带诧异:“什么神童,你带个孩子回来要干什么?给我当学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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