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3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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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下了一场奇怪的雨,温故知单脚踩着走在前面的奉先生的影子,摇摇晃晃的,他说:“月亮是不是失恋了?”
  奉先生因此说:“你当这里是童话世界吗?”
  很快雨就下得密起来,温故知跳了几下,就拉着奉先生躲在屋檐底下,“待会再走吧。”
  他们躲的这户人家在屋檐下用红线挂了一排的风铃,风铃都不太一样,有的是烧坏的瓷片,有的是书里讲的神兽的变形体,笑得夸张的,哭的悲切的,特别的是这个屋檐底下穿过的风和水,在这像是遇到了墙壁,产生了哼唱一般的回声。
  这样的回声通常用来哄孩子,让自然的力量和人为的物质力量合二为一,有时阿鸣也喜欢带着刚出生的小阿鸣躲在这筑巢。
  “平安……”
  “安康……”
  “长悦……”
  温故知从第一块走到最后一块,最后一块写的是:好梦。
  他小声嘟囔道:“哪有这么好的事,天天做好梦。”
  太小声了,不确定奉先生能不能听见,奉先生说回去吧。
  “雨这么大。”温故知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紧跟着奉先生,温故知跑到奉先生前面,先一步蹿到月桃院的门口,一屁股坐在院门石阶上,盯着外面的寄巷。
  过了一会,奉先生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他低头问温故知怎么不进去。
  温故知仰着脸,好好地盯着奉先生,一直不说话。
  冷。下了雨真冷。
  奉先生的眼睛里倒映着蜷在石阶上的温故知,他随着寒冷的雨汽瑟瑟发抖,雨汽湿润着他的脸,散发出具有欺骗性蒸了桑拿才会出现的显眼的红色。
  他准备用一个更符合心意的想法来想眼中的温故知——可怜离开根茎的花,或者是卷曲枯萎的叶子,不得已安静地躺在石阶上。
  也许他可以踩在上面跨过去。像人们只看前方,而不会看地面,所以一生中不知道踩过多少叶片、蚂蚁、灰尘。
  但是这里的人,什么都舍不得,带着一种操心的天真。
  温故知也带着一股操心的天真。
  这样想吧——常用的反应,他希望在这受冻的温故知赶紧进去,因此会皱着眉训斥他。
  这是爱。
  但是奉先生觉得无论如何都要选择更为美妙的“陪伴”。这也是爱——陪伴不美妙吗?所有人都觉得相爱的两个人能够做同一件事,是莫说的幸福。
  他第一眼就觉察出温故知要和自己说什么,最好的决定就是等在门口,听温故知说出一句一定让他颇为兴奋的话。
  温故知这时天真地说我等您一起进门啊。
  “很重要吗。”奉先生问。
  温故知笑着跳起来扑进奉先生的怀里,说:“冷不冷?您衣服都是湿的。”
  奉先生叹了口气说:“关心我?那把我拦在外面?”
  温故知说有吗?一点也不觉得。
  分明已经冻得肢体有些僵硬,温故知的逻辑意外巧妙地和奉先生重合。他喜欢两个人瑟瑟发抖的模样,喜欢奉先生也和自己一样略变得僵硬四肢,寒气像整齐军队,一丝不苟地入侵,既然可以分享快乐,为什么不能宽容地分享更多的,更宽广范围的东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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