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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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沈茴觉得自己站在平静的冰面上。然而这层冰很薄,下面早已波涛汹涌,薄冰随时可碎,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进万丈深渊。
  沈茴的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万分急迫地想要回到关凌。她转头望向窗户的方向,希望裴徊光早些回来,最好可以将阿姆直接接回来。这样就可以明天一早便启程回关凌!
  沈茴焦灼的心逐渐平静,她慢慢坐下来,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孤独感笼罩着。
  她拿了剪子将线头剪断,然后垂着眼睛,凝望着海棠绣图旁的“怀光”二字,用纤细的指腹轻轻抚摸。
  怀光,我多希望你能帮帮我。
  可我又不能勉强你逼迫你。
  沈茴轻轻舒出一口气,让自己焦灼的心彻底冷静下来,从头再琢磨一遍。无数个人影和情景在她脑海中飞快掠过,她让自己努力去寻找答案,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咚咚咚——”
  沈茴从昏胀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望向门口的方向。她知道门外的人不是裴徊光——那不是他的脚步声,也不是他慢条斯理的叩门声。
  “什么人?”蔓生站起身。
  门外没有回答。
  沈茴蹙了蹙眉,心里忽然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蔓生握着剑,警惕地打开房门。
  萧牧站在门外,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表哥?”沈茴惊讶地站起身,“你不是……”
  萧牧抬起眼睛,望向屋内的沈茴。简陋的客栈走廊只一盏要熄的旧灯。房门打开,屋里温暖的光一下子映入眼帘,可笑地让萧牧感觉到温暖。他望着一脸惊讶的沈茴,慢慢勾起唇角,问:“我还活着,表妹失望吗?”
  沈茴愣了一下,蹙眉说:“你怎么会这样想!”
  “不然呢?难道裴徊光要我死,你不知晓?”萧牧低笑,“好,就算你不知晓。如果你知道了,你会阻止吗?”
  沈茴觉得门外的萧牧十分陌生,再也不是记忆里的表哥。
  萧牧脸上挂着丝带着嘲意的笑,他望着沈茴的目光再无从前的欢喜与温柔,只剩下漠然与责怨。他问:“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表妹心里算什么?在你眼里,还不敌一个认识短短时日的阉人?一个作恶多端的阉人?呵……”
  沈茴重新坐下来,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帕子放在一旁床榻上。
  她冷静地问他:“是世子派你过来的?”
  “这重要吗?”萧牧笑着,“好不容易能和表妹叙叙旧,为何要提起别人?”
  沈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飞快地思量着此时偷偷离开关凌,到底是在哪个环节泄露了行踪。
  ·
  夜深人静,裴徊光重新回到了老宅。山上无灯,一片黑茫茫。可毕竟是生活十年的地方,这条山路太过熟悉。他习惯性地走到老宅的后门,轻轻用手一推,后门就被推开。
  年少时,他总是被老东西安排很多很多的“任务”,做不完不准回家。所以在深夜归家是很寻常的事情。
  哑叔担心自己不能听见他的敲门,永远给他留着后门。
  裴徊光悄无声息地迈进院中,径直走向客房,去寻阿姆。房门从里面被上了锁,裴徊光轻易将门锁解开,悄声进去。藤生睡在外间,熟睡中听见响动,似要醒来。裴徊光随便挥了下手,藤生彻底睡过去。
  裴徊光绕进里间,径直朝床榻走去。他在床边坐下来,安静地凝视着睡着的阿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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