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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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笑她竟真的信了……
  她给她们留了活路,她们却不肯给她活路。
  她的隐忍退让换来的不过是一纸身契!
  纪清歌觉得自己这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仿佛就是一个笑话!
  堂堂淮安纪家的嫡长女,她的退让换来的是幼年就被扣上了克亲的恶名,逐出家门寄居道观八载,是自己的未婚夫与继母所生的妹妹定了亲,是亲生父亲的不闻不问,是被继母设计坏了清白,是打着遮丑的名义远嫁给痨病鬼冲喜……
  原本……她以为这已经是最终了……还有什么能比和一只公鸡拜堂更不堪的呢?
  到底是她低估了人心之恶。
  她柔顺忍耐了十几年,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个逃奴的身份。
  屋内断断续续的话语还在持续传入耳中,而纪清歌的眸中森寒的冷意已经压过了深冬的夜风。
  大夏律例,背主的逃奴要杖三十,黥面,徒流千里——若是那孙富没死的话。
  如果他死了,奴婢弑主,斩立决。
  纪清歌抬眸,夜空之中黯淡的星光浅浅的落入眼瞳,她静静的望了一刻,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轻而无声的离开了窗边。
  屋内的两人浑然不知外面有人,毕竟纪清歌身形纤瘦轻盈,又是熟悉地形的,此刻焦茂才正涎着脸磨他老娘,打着想出去跑生意的名头要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往日里他娘自然是拿不出来的,可如今不同,刚卖了他那如花似玉的小嫂子,那姓孙的手里有钱又贪恋颜色,竟然肯出一百两!
  这一份银子,可尽数都锁在了他老娘的钱匣子里,若是能到手……
  焦王氏立起眉毛,还不等她发作,却忽的疑惑起来:“咋的有烟气?”她皱眉嗅了嗅,“你厨房里的火封好了?”
  焦茂才也已闻到了那不寻常的味道,一撇头,竟然望见了如同无数触角一般正往门缝里钻的滚滚浓烟,心中一凛,也顾不得再惦记银子,跳起来就去推门。
  ——哪里还推得动。
  短短一个间隙,浓烟已是灌了满室,母子两人登时慌了神,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临清城阴沉昏暗的夜空之下,一抹橘色的火光愈演愈烈,熊熊的照亮了寂静城郭的一隅。
  “头儿!那边失火了!”
  深夜时分的城中主路上渺无人迹,一队玄衣人正策马疾驰。
  身穿墨狐氅衣的段铭承一马当先,朔风如刀划过脸颊,他却混不在意,心中正计算着天亮时分能够准时抵达驿站的话,便可有两个时辰的修整时间,即便耳边传来了下属的示警,也不过是用余光瞥了一眼。
  出声的是个娃娃脸的年轻人,并不勒马减速,只轻巧一个翻身,就立在了疾驰骏马的马鞍上,伸着脖子望了一刻才道:“看着是普通民宅。”
  这一句入耳,段铭承侧了侧头,远处的火光倒映在他亮如寒星的双瞳中,终于让他皱了眉。
  ——官宦富豪之家也就罢了,宅院失火自有家丁仆从施救,平民百姓的话……
  心中估算了一下火光照耀之处与此处的距离,段铭承抖腕之间已是拨转了马头:“救人。”
  “好嘞!”那娃娃脸的骑手嘬唇打出一个呼哨:“救人不救火——”
  救火是城中守备的活儿,他们彻夜赶路,哪有那个闲工夫?救人已经是头儿心软,看不得普通百姓遭难了。
  然而等他们马不停蹄的疾驰到火场近旁,才发现这一处挤在破旧巷道中的平民宅邸,已经烈焰焚天,再无法近人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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