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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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宝仪挑开帘子,挑着灯笼。
  这条路,她得一个人走。
  狂风卷起宝仪的衣裙,发尾翻飞,乌发垂于身后。
  看门的婆子认得傅宝仪,拿灯笼照了照她的脸,刚想让宝仪进重华殿,后来又犹豫了。
  因为婆子刚刚知晓,府里的女先生的父亲成了反贼,进了牢。
  侯爷能允许反贼的女儿进殿里么?
  婆子拿捏不准,叫了个小厮去知会侯爷一声。
  她客客气气:“姑娘还是等等罢。这重华殿,不是谁说进就能进的。”
  前天,上京城里倒春寒。已经去北方的薄雪,此时此刻卷土重来。乌云阴沉,竟然在末春时飘雪了。
  雪粒子细密,落在宝仪的肩头,好像打湿了她的眼。
  她的脑海中,一直回旋重复着她年纪小时,父亲给她讲岳飞的故事。还说,身为人臣,最重要的便是忠君,君为臣先。
  这样的父亲,怎么可能谋反?
  傅宝仪穿的单薄。她没打伞,呆呆的立在雪里。
  好像一夕之间,父亲母亲为她搭建的避风港,轰然坍塌了。
  傅宝仪丝毫不觉得寒冷。她伸出手,手心向上,接了一片雪花。
  雪花被体温融化,在掌心变成了一滴水,很快消失不见踪影。
  沈渊庭在殿里议事。小厮不敢贸然打扰,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郑伯看小厮候在门口,问:“什么事?”
  小厮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诉郑伯。
  这么说,傅姑娘在雪里等了半个多时辰?
  郑伯微怒:“糊涂!怎么不提前报?”
  他连忙进殿,沈渊庭正写字。他一身白袍,袖口干净,垂笔于纸上。
  郑伯微躬身:“侯爷,傅姑娘有事在殿外等候,已经等了多时了。侯爷您看…”
  沈渊庭神色淡寡。
  郑伯察言观色,一时之间揣摩不准侯爷心思。
  字写完了,沈渊庭放下笔。他淡淡问:“她哭了?”
  郑伯一愣,回:“没听下人细说。这外面天寒地冻,傅姑娘家中骤然出事,她又是个女子,恐怕身子承受不住。”
  沈渊庭扫视郑伯一眼。郑伯立即噤声,不再说话。
  他放下袖口,取出大氅,吩咐:“你不必跟来了。”
  郑伯深弯腰:“是。侯爷。”
  漫天细雪,雾气氤氲。暴露在外的皮肤犹如刀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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