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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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璀错眉一挑,“殿下这话说得,宋家的当家主母,若不是我,难不成还是殿下?”
  长公主“你”了好一阵儿,脸色铁青,忽而笑起来,“你猜本宫那日去找护国夫人,同她说了些什么?”
  “让本宫想想……本宫也没说什么,只是同她分析了一番利弊,同她说,若是晏云归留在宋家,宋家便是私通外敌,乱臣贼子,届时莫说是你,整个宋家也没人活得下来。”
  她娇声笑着,说的话已然颠三倒四,“本宫同她说你身上流着胡人的血,她竟只讶异了一瞬,竟不想就此休弃你。”
  璀错听到这儿已然明了,她手不知觉攥紧,指甲抠进掌心,一字一顿道:“所以,你便给护国夫人,换了药?”
  长公主叹息了一声,“本宫也是无奈之举。原想着借此事逼走你,没想到宋修竟对你痴迷至此。他竟没杀了你,他竟没杀了你!”
  她似哭似笑,“本宫什么都给他了,本宫自打十二岁那年见到他,本宫什么都不要了,日日去哀求父皇将本宫许配给他,哪怕被父皇训斥,被后宫里那些女人背地里嘲笑,本宫都不怕。”
  “本宫以为他是因着本宫保不住他的兵权,才对本宫不理不睬,所以本宫为了他,杀了自己的父皇。本宫是长公主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特许他保有兵权了。”
  她阴恻恻看向璀错,“可他竟然为了你,一再推拒。”
  “本宫本想着,他祖母死在药上,他定会怀疑你。你倒是很合本宫的心,还亲自煎了药,亲走进套里。可就是这样,他也只把你扔在这儿,仍留着你的名分。”她眉眼一弯,“所以本宫前几日想着,不若直接杀了你。”
  璀错瞳孔一缩,“原来都是你做的。”
  “宋修已经猜到了,他竟敢杀了那日给你下针的,本宫的人,本宫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长公主给护国夫人换了药这事儿做得隐蔽,就是为了事成后同宋修之间还能留得一线。从她打定主意要璀错性命那刻起,她便知道,这两桩事连起来,宋修定会顺着查到她头上,可她已经不在乎了。
  “那毒针上的毒,是本宫精心挑选的,不会立时要了人性命,须得生受百蚁噬心之苦两日才得解脱,解法早已失传。可你果真命大,姓晏的老头儿,竟能以秘术同你换命,将毒引到他自个儿身上。”
  璀错心跳像是停了一霎。心脏再度跃动时,泵起全身的血液,冲击到她脑仁,震得她眼前发白。“你说谁......?”
  “哦,”长公主笑得更开怀了些,“你还不知道罢?你父亲为了救你已经死了。也就是前几日的事儿,你若不信本宫的话,自去将军府,去问问宋修,你这条命,是怎么从阎王手里拿回来的。”
  璀错心口猛地一疼,牵动着四肢百骸,连呼吸都生疼。在她反应过来前,她已经奔了出去。
  身后长公主在大肆笑着,“本宫不打算直接杀你了,叫你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你了。”
  璀错在街上狂奔,心口又疼又涩,像是回门那日,她第一回 见到晏回的时候,那席卷而来的,全然不属于她的情绪。只是这回猛烈了千万倍。
  发钗太重碍事,她便一把扯下来扔掉,外面披着的褙子挡她,她便顺着吹来的风,将褙子脱下甩开,鞋靴不知何时便掉了,她就那般赤着足,在众人或诧异或反感的目光里,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又见到了将军府的匾额。
  彼时她已披头散发,狼狈不堪。门口的小厮以为是哪来的叫花子,要赶她走,被她一计眼刀生生看得退了一步。
  护院围上来,她厉声喊了一句“谁敢拦我”便往里走,被其中一个曾去过内院的小厮认出来,自是没人再敢拦她,任她一路走进宋修房中。
  宋修不在。
  璀错剧烈喘息着,翻找着他房里的东西——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在找什么。
  直到她翻到一只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封封信。她动作倏而停住,紧接着拿着匣子的手开始抖,她颤着去拿里头的信,却不慎没能抓稳,匣子掉在地上,信也散开。
  那些信有着相似的开头,“囡囡:近来可还安好?为父一切都好,唯独是很想你。不知道囡囡近来是胖了还是瘦了?……”信的末尾,落款上写着的时间是几个月后,统统分隔开,最远的一封,是几年后。
  她突然想起生辰时收到的那封信,他絮絮叨叨的嘱咐了那么多,又提起她小时候,她应该察觉到的。
  最初在梦里,她走完了晏云归的前十八年,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此刻突然清晰起来。
  璀错感受到了一种细细密密的疼,像一针一针剜进她身体里,带出鲜血淋漓的血肉——那明明不是她曾经历的,疼痛却如此真切。
  晏回一脸憔悴,抱着婴孩哄,逗弄着她玩——即使女娲石造的这个孩子,不怎么哭,也不爱笑。他教她走路,在她摔倒的时候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告诉她:“囡囡,摔着了是可以哭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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