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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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有些迷茫地抬起头,见嘉元帝连半个眼神也没分给他,一时之间竟不似在对他发问。
  可贺之年不敢耽搁,急忙恭敬地回道:“父皇在儿臣的眼里,既是君,又是父。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您就是儿臣的天。”
  “呵----”
  满面枯黄的干瘦帝王讽刺地笑了一声,直激得贺之年浑身发寒。
  嘉元帝刻意拖长的声音显出一丝阴沉沉的压迫来:“那朕要你为朕服下这瓶丹药试试效果,你可愿意?”
  贺之年难以置信地抬头去看父亲的眼睛,却只看到犹如毒蛇吐信一般的光芒。他随即慌里慌张地跪倒在地,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丹毒的危害任何一个清醒的人都知道,更不用说嘉元帝于炼丹问药一途是一个彻彻底底地门外汉。他吞了这一瓶药,着实是在那身体去赌。
  可若是不吞……
  贺之年打了一个冷颤,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昏暗的炼丹房,与忽然变脸的父皇拼凑在一起,无疑在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不利的事情发生了。
  可他心念电光火石滚过一圈,一切仍然是迷迷蒙蒙笼罩着一层雾一般,依旧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反倒是嘉元帝的眼神越来越不虞。
  算了,虎毒不食子!
  贺之年把心一横,接过那还带着温热的瓷瓶,一下子把全部丹药灌入喉中。
  苦涩的铜锈味道弥漫开来,让人直欲作呕。
  贺之年努力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终于咽下了那瓶用途不明的丹药,对着父亲满是孺慕地一笑。
  可没想到嘉元帝不仅不满意,反倒震怒不已,一把踢倒站在他身前的儿子,终于撕开了平静的面具。
  “逆子,到了如今的关头,你还敢骗朕?”即使了缘早已叮嘱要他心平气和,嘉元帝还是按捺不住暴躁的情绪,再一次狂怒。
  贺之年猝不及防,本就偏瘦的身体一下子被踹出老远。
  他藏在袖间的手逐渐收紧,指甲直直地刺入掌心,浑身发抖。低头咽下喉间腥甜的液体,他再次规规整整地跪好,向父亲辩白:“儿臣之忠心日月可鉴,实在不知父皇在说什么。”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不愧有一个破落户出身,死的又不光彩的生母。嘉元帝本就刻薄寡恩,此时更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儿子。
  贺之年死死咬唇,以额触地,终于听见父亲开口道:
  “七月间,兴安道刺杀一事。知府唐公明早已供认,板上钉钉地写着,是受你指使!”
  他一双凤眸猝然大睁,刺杀一案,他分明是交由杨令仪全权去做,唐公明这个小卒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攀咬到他的身上。
  莫不是……杨令仪?
  不对,杨令仪任职兵部,对三司会审的干涉有限。他一人,怎么也做不到提前与案犯串通供词。
  这其中一定另有人操纵局势……
  三司、兵部、蜀中……
  三条线遥遥展开,却在一个节点汇聚。纵观满朝上下,只有一个人,兼具这三方势力。
  思及嘉元十七年的那一身血衣,配上寒光凛冽的剑鞘,以及那一句“臣的手段素来光明正大”,那个人的名字即将呼之欲出。
  卫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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