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春夏秋冬(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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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因为帽子要把头发压扁,所以我才在外面不戴的。”成弈从包里摸出戴着两个圆耳朵的毛线帽,有看了看电子表,“再过十分钟,我就戴上。”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准备留长发吗?”林甜闻到了一股糖被烤焦的甜味,张望寻找起来。
  成弈也闻到了,是爆米花。她和林甜一样,看到盲道拐歪处有个老爷爷,她拉着林甜往前走:“对啊,我妈妈允许我留长头发了,但是她说只能是学生头的长度。”
  “学生头挺好的呀,长头发不好打理的。”林甜一边走一边松自己的红领巾,结果成了一个顽固的死结,“你要是想吃米花,还是等家长来了再说吧,好大一袋我帮不了你作弊。”
  “没关系的,我买一袋来分给认识的同学不就帮忙解决了吗?”成弈注意到林甜的不情愿,停下了脚步,“那算了吧,忍一忍,总是有机会能吃到的。”
  她刚下定决心,只听见“砰”的一声爆破,转身看,玉米粒终于长成了白花花的爆米花,一生二二生叁,接连不断胀鼓撑起了麻袋,浪费的是地上还撒了好多。被熏得无法复原的爆米花器材,在这口没来得及熄灭的火上,翻滚跳舞着。小手柄一定是这场燃烧中,最隔绝的一部分,它被人操控,它又操控着整个爆米花诞生的过程。
  成弈完全无心注意,身后被这一声破裂响惊得像兔子一般的林甜。
  纯真是一种大无畏,想沉浸在自己时就叫自己沉醉。不需要寓言故事来说教,没时间来在意你。纯真逐渐成了一种罪,扣上装模作样的帽子时,就再也摘不下,那就戴着,做一个能优雅又从容还能兜着的人。
  还没闻够这个春天难道的甜味道,成弈鼻子一松,“啊秋”打了个喷嚏,书包跟着也抖了抖。
  她包里没有纸巾,只能可怜巴巴的转头求助林甜,食指堵在鼻孔处。
  “你是不是得了非典?”林甜背着手避而之,抓着自己的围巾堵在嘴鼻上,“你不要传染给我。”
  *
  2008年,奥运年夏。
  天佑中华,多难兴邦。这一年在成长中有多重要?人的共情能力在这一年里圆满画上第一个峰值。
  “不要看了,走吧上回教室。”林甜拉着站在小卖部电视机下的成弈往门口撤,手里还拿着一瓶尖叫。
  新闻里正在反复播放前线救灾的画面,收银台小妹切来切去,最后留在了时任总理从废墟里捡起运动鞋的画面。
  没有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很堵很难过,所以成弈被林甜拉着走出小卖部时,自然而然落了眼泪。她也不好意思,叫林甜帮她拿一下烤肠,自己装作揉眼睛的样子以假成真揩眼泪。
  “别哭了。”林甜把烤肠递回给成弈,“遇上这种事,都是没法的。”
  “知道啦知道啦。”成弈吃了一口烤肠,不得不说,这天是真的热。她含着烤肠弯腰挽裤脚,全靠着牙齿缝换气,水泥地是铺面而来的炙烤感。要不是今天肚子不舒服,早就雪糕冻水伺候上了,她真有点儿后悔吃辣烤肠了。
  “你”背上是林甜质疑的声音。
  成弈起身抽出烤肠拿在手上,问她:“怎么了?”又往下扯了扯灰色的校裤。学校不允许挽校裤,被教导主任抓到了要以“着装不整洁”之名通报处罚。她早就摸清了教导主任在初一上课,才敢嚣张四十分钟。
  “这天太热了,我看你刚弯腰,整个背都在冒烟。”林甜还比划了一下,烟起的状态,她学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练中国舞,这种动作做得自是惟妙惟肖。
  成弈往垃圾桶投去竹签,“我又不是蜘蛛精,出场还得冒烟。”不巧,不中。
  “对了,单位筹款你妈妈准备捐多少?”林甜抱着水,摸出一张纸巾贴在厚厚的刘海下面。
  成弈只好朝垃圾桶走去,边走边说:“我哪儿知道大人的事情。”竹签儿扔掉后折回时又说,“大家都应该捐得差不多吧。”
  “那学校捐款你准备捐多少?”她俩走到楼梯口,林甜扶着栏杆挡住成弈的步子,已示撒娇,“你多少我就多少。”
  成弈待商量的语气:“行吧,你觉得一千怎么样?不多也不少。”
  “会不会少了点?”林甜见她诧异的样子,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次地震真的挺特殊,能多一点就多一点啊。”
  “一千块钱哎,我的大哥,我好不容易省下来买iPod的。”成弈看到林甜的眼光正朝着远处发光,转身看,原来是谭凯文一群人打篮球回来,“你要不等下问问谭凯文他捐多少?”
  “不问他,反正你说捐一千就捐一千呗。”林甜拉着她上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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