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0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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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讲的是个悲惨故事,女主角之母宋氏熟读《女儿经》《列女传》,是个习惯忍受打骂、永远不会反抗的人。女主角名字叫顺贞,男主角是她的哥哥,叫启智。
  这一段珍卿写的宝荪母亲的事。婆婆和丈夫把宋氏当牲口用,洗衣做饭、擦窗扫地、点烟倒茶,家里的一切事都是这个媳妇的工作,一天到晚都有人叫她名字,让她不停地做这做那,她像个陀螺一样不停转,可是晚上侍候婆婆洗脚,却被婆婆上手就打,打人还叫她咬着手不许叫。
  珍卿看不见戏台上,却见观众的感情被带进去,旁边两个女学生咬牙切齿地说:“这老婆子真是魔鬼夜叉,我恨不得打死她,天底下叫好人活着就算了,却叫个老虔婆这么逍遥。”她们旁边有位穿布褂的大妈,手里还挎了个菜篮子,眼中有莹莹光芒闪动。这装扮通常是给人做女佣的。
  其实不但是女性观众动情,也有穿长衫西装的男士,虽然看不出明显的表情,但观看神情很专注,有的甚至非常严肃,说明也在沉浸式地观剧。
  台上,幼年的男主角启智在外头叫:“奶奶奶奶,我娘怎么了?她在叫什么呢?”那做婆婆的一改嘴脸,满脸笑意地向窗外说:“乖孙啊,没啥没啥,你娘累一天了,我不叫她给我洗脚,她还不乐意,不高兴跟我嚷嚷呢!没啥事没啥事!”她孙子嘀嘀咕咕地说,为啥他娘不像别人娘,一刻也不坐下歇着,一天天这么爱干活呢?
  珍卿看那挎菜篮的女佣,捏着她的袖子角儿,不停地在那擦着眼睛,但她的哭泣是无声的。女学生们已经义愤填膺,大骂那老太婆虚伪又恶毒。有长衫男士也面有愤色,东面边角上的男学生,嘴里念叨着“太可恶,太可恶”,握着拳头在空气里乱挥舞。
  宝荪亲妈的生存状态,在这个时代绝不是个例,被灌输了封建伦理纲常的女人,一个个都在作茧自缚,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别人自然理所当然地摧残她。连出嫁的小姑子也能折磨她。
  这时,台上表演达到第一个高潮:男女主角的母亲,因长期逆来顺受,积劳成疾,孩子怀到七个月,有一回因做菜有点咸,被小姑子搡了一把,又被她婆婆拿鞋子砸,她躲的时候忽然晕倒在地,肚里的孩子要出来……
  产婆问保大还是保小,婆婆丈夫想也不想,异口同声地说要保小。可是最终大小都没保住。这个可怜女人已死去,还要被她婆婆丈夫唾骂,说她是个没福的扫把星,连个孩子也怀不住。才八岁大的男主角,牵着才两岁大的女主角,一无所觉地站在床前,哭着他们已经死去的娘。
  此时台下的观众们,不论男女老少,不论身份地位,多被这凝重悲伤的气氛感染,都多人都哭了起来,这一回不限男女了。
  连一个穿着车夫制服的黑瘦汉子,也把着车斜斜地站在那,眼泪像断了线一样,他通红的眼中隐藏着惊痛,珍卿没机会问他有着怎样的故事。有个客人上来问他拉不拉,他擦擦眼泪说一声“拉”,又凭着他的两条腿奔生计去了。
  第238章 女性朋友之议论
  ◎台上道具有个简易木床,一个演员穿长衫戴胡子,慵懒地躺在那抽大烟,极为蔑视自得地说:“你……◎
  三月底气候不冷不热, 又正好赶上礼拜天,赶来看免费话剧的人,随着太阳高升越来越多。
  珍卿不爱跟人挤动, 就被爱挤的人越挤越靠后,一直后退到电线杆子那边儿, 反倒能瞅着台上的表演, 不过声音就弱了一些。而且她好像有点尿意, 就跑去《新女性报》解决一下, 回来时连电线杆那都站满人。珍卿只好站到对街那里去。
  现在已经是第二幕, 男女主角已是少男少女。男主角将要学成归来,他妹妹顺贞也生得亭亭玉立,被个开棺材铺的佟家纨绔子看上。顺贞原被父亲继母养得软弱, 可哥哥坚持叫她上学,她在学堂也渐渐觉醒自我,看不上泡赌场、抽大烟、逛ji院的佟家子。可是远在海外的哥哥, 救不了现在的她, 她现在连学堂也不能去了, 眼见与佟家的婚期将近,顺贞在绝望无助之下, 选择了寻短见, 偷了她爹的生鸦片,在婚礼前一夜吞下去。
  幸亏启智及时赶回, 发现做傻事的妹妹, 及时将她送到医院治疗。可是无良的生父继母, 到此还来逼迫可怜的顺贞, 现在在演的就是接下来的部分。
  台上道具有个简易木床, 一个演员穿长衫戴胡子, 慵懒地躺在那上头抽大烟,下面站着她的女儿、儿子,他极为轻蔑自得地,指着病体未愈的女儿说:
  “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你吃我的喝我的,我叫你看门你就得看门,我叫你吃屎你就得吃屎!哼,哪里由得了你!你就算是真的死了,尸体也要抬到佟家,葬到他家的祖茔,生是佟家人死是佟家鬼……”
  顺贞哀哀哭得绝望,启智不惜跟长辈对抗,痛恨地抒发心中块垒:
  “十四年前,我恶毒的父亲、奶奶,害死了我可怜的母亲。她明明是活生生的人,你们却把她当成牲口,找不尽的理由驱使她劳作,她明明需要休息,你们却让她得不到一刻的休息。她怀着孩子叫你们逼死了,你们全都是杀人犯,是杀死我母亲的凶手。
  “呵呵,保大保小!保大保小!女人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是一个生孩子的容器吗?!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低等动物吗?不,不是,我们的母亲任劳任怨,一片慈心地爱着她的骨肉,,可你们这些恶毒的人,生生地让她与骨肉分离,她咽下人世间最后一口气,她在想些什么呢?她是不是在想着,她连情愿当牛作马守着孩子的机会,也永远失去了!我从此没有了母亲!妹妹没有了母亲!”
  台上男演员声嘶力竭地叫,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女主角也上去,跟男主角一起抱头痛哭,过一阵男主角平复一些,又念起了他的台词:
  “是你们无止境的恶毒,夺走了我母亲生存的机会,也是我愚蠢无知,让我永远失去挽救母亲的机会,我余生都将活在悔恨之间,这,是我的宿命。但我不会让自己再有新的悔恨,你们要把我冰清玉洁的妹妹,出卖给一个毫无希望的烟奴、赌徒、淫棍,我绝不容许,我绝不容许你们毁掉她的人生。”
  说着,男主角拉着躲在他身后的妹妹,告诉她:
  “你不要怕他们,他们身边也没有打手。如果你放弃将他们视作亲人,把他们当成迫害你的仇人,你就晓得以什么态度来对他们了。”
  这时,男主角面向“敌人们”慷慨陈词:
  “你们把她当作奴隶对待,是因给她灌输伦理纲常,欺骗她生来就是奴隶,必须对奴隶主的父母保持驯服,现在她不再读《女儿经》《列女传》,她明白你们不是她的亲人,而是毁灭她人生的刽子手,她晓得你们拿她不当人,她晓得你们生出儿女,就是想把他们像牲口一样驭使、弹压、摆布……现在,她已经决定要反抗了。”
  珍卿留意观众们的反应,看进去的人越发沉浸其中,也有不感兴趣的人扭头就走。
  最后哥哥拉着妹妹的手,一字一字地告诉她:“你要大声向他们宣布,你就是你自己,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你要读书,你要工作,你要自己选择丈夫。你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因为你的人生属于你自己。你既不是长辈的傀儡,也不是丈夫的奴隶,你就是你自己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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