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85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这一等人耗用形神太过,早晚必生祸患,先则有气无力、寝食不安,继而小疾微恙、神思倦怠,或者惊恐忧郁、暴躁低学,请医问药虽见一时之好,却反反复复难以卒安。而形体多病必致精神衰弱,精神衰弱更使药石不灵,两者相互侵袭,旦夕猝死者有之,卧病终年者有之。
  另一些人沉迷课业书籍,将一切活动拒之门外,交际游玩无所用心,终日静坐不涉别事,终久由形体怠惰而致精神萎靡者,亦不可胜计也。
  此二种人亦可谓不善保养精神。上文言创业未半而形衰神朽死者,事业家庭分崩离析,以致信念消亡而自戗者,多出于此二类人。而此二种人身毁神消,多以为仅是乱世之贻害也。其实求诸于内,还是过份损耗形神之故,简而言之,是非黑白、功过对错,过于入心之故。
  若一人认同唯物主义观,便须承认,人之精神依托形体而存在。我们每动一心念,每有一行动,都在消耗身体积蓄之物质能量。
  无论形体活动多,或是精神活动少,或是形体精神活动皆多,皆在大量消耗体内物质力量,亦在损耗形体内器官构造。构成形体之筋骨、肌肉、血管、脏腑、大脑、皮肤,好比构成一件庞大精密机器之零件。它们随着我们形神活动,终日在被消耗与磨损,若不节制形神之用,它们就会像机器出故障,故障严重至于报废,于人则要面临疾病死亡了。
  中国两千年前产生诸子百家,既已有孔子、墨子、韩非子等入世派大家,为何还要有道家之老子、庄子?且影响中国人精神两千年,盖因老庄为最擅长保养精神者。
  余以为,老子言”空无之道“,庄子言”无功无名“,皆足导世人保养精神也。
  何谓空无之道?老子言:三十辐共一毂(音gu,车轮的中心部分,有圆孔,可以插轴),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音shān zhi,意为和泥制作陶器)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意思就是:三十根辐条汇集到一根毂(gu)的孔洞中,正因为有毂中间的部分,才有了车轮的功用;和泥制作成陶制器皿,正因为有器皿中空的地方,才有了器皿的功用;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室中空无的部分,才有了房屋的功用。
  以此观之,我们因滥用形神使精神迷乱,在愁苦、恐怖、焦虑、厌恶、怀疑中不能自拔,不妨每日抽出一两个钟头,暂做老子和庄子的信徒。暂时忘却功名利禄、权势尊位,忘却家庭重担、社会责任,忘却衡量评判、希求展望,忘却察颜观色、患得患失。也许漫步蟾光观垂柳亸亸,也许平躺青茵听跫音水声,也许仰望星空神游天外,也许拨弄草窠观察蟋蟀,在脑海里设想给它寻个伴侣,办场婚礼……
  总之,想方设法使形体松弛,精神空茫,形神内的自救机制,便自然而然不受干扰地运行,它清理你精神间之浊臭死水,让你之忧愁、恐惧、焦烦、厌恶、疑惑,都如芦苇燃烧后之灰烬一般,也许由它堆陈在那里,也许把它埋填到土里,也许叫它顺着河水漂流。他们也许依然还存在,但你精神间已有清鲜活水进入,这是生机之力也。这一点生机之力,让你情绪渐渐镇定,体魄慢慢强健,精神徐徐凝聚,而生机逐渐趋于蓬勃也。
  空无之用为何能保养精神?
  譬如一人最喜食水饺,设若一日三餐皆叫他食,长久必使他厌恶水饺,此人便失一饮食乐趣,此为不知节制之过。若你深爱一个人,必要在时间空间里留出缝隙,以装载思念和谅解。若你深爱一事物,也要适时适度保持距离,以保持新鲜和美感。若你深爱你自己,也要形神上时而忘却滥用自己,以维持热情和健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07 12:24:19~2022-09-08 23:4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addy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5章 逢假期外出游玩
  珍卿同乔治·周等论战越深入, 发现这帮人其实不学无术,一伙人对战她一个人,只会胡说八道, 牵强附会。始知此等走偏门的官费留学生,于国学只七窍通了六窍, 更不知李杜王孟之诗, 左迁班陈之史……
  剑桥乃至全城的中国留学生, 掀起一场“文学之用”与“空无之用”的论辩, 越多辩论就越多的思考, 倒叫iris dew更加名声大噪。整个东部大学的留学生,慢慢都晓得有她这号人。中西团体纷纷邀请她演讲,她不胜其烦通通婉拒。
  而乔治·周却被同学泄露底细, 说他到美国后书本只随便念念,成日攀附权贵结交白人,闲暇最爱出入各种聚会, 还喜欢跟人学习唱歌跳舞, 一门心思增长社交经验。这种人本无资格说iris dew嬉游玩乐。而张微澜先生与乔治·周相反, 是珍卿所言整日静坐苦学者,然而志大才疏、不善治学, 学业功名无所成就。
  这二人被珍卿无意间说中习性, 自此渐渐成为留学界的笑柄。不必细说,
  十月间, 国内传来大好的消息, 言某租界被应天政府收回, 此间中国人皆喜出望外, 奔走相告, 各界人士大排庆贺之筵。剑桥中国学生会特为举办酒会。
  珍卿的洋朋友蓓丽、白莎拉等, 收到请帖也参加庆祝酒会。珍卿谈及中国近代屈辱史,她们那惊诧唏嘘的样子,叫珍卿觉得与洋人交际很有必要。就算有智识有德性的洋人,对中国人也充满刻板印象,对中国历史更嫌无知。这是需要长期经营的一件事。
  也恰是在这个酒会上,珍卿遇见交锋已久的乔治·周,他身边的人向珍卿这指指戳戳,说这就是那个谁谁。长得圆脑袋溜肩膀的乔治·周先生,就顾作倜傥地笑睨珍卿,还挺大方地隔空对她举杯。珍卿观其矫首昂视之态,虽说外强中干,自命风流,看来对她确实不心服。不过,他所纠集的不学无术之辈,跟珍卿等笃志勤学者没啥交往,对珍卿的生活交际圈子几无影响,倒不甚在意他。
  只是国内也在观望这场论战,iris dew论战中所作七八篇文章,被人们不厌其烦地一篇篇传回国,登载于国内报刊自有一场相关的讨论,珍卿不得亲见这波热潮,听人信中转述也觉惊诧。而这些文章甫一传回国内,人们从iris dew的姓氏和性别,便猜测她是否就是易宣元,这马甲差一点穿不住。但易宣元先生并未公开承认,珍卿真正狂掉马甲,还是后来杜教授给她出版文集,从收录其间的作品,再看最初发展时的笔名,马甲该掉的差不多掉光了。
  这场论战还有一点后果,事里事外的人都未料到。珍卿对文学“有为无为”之辩,对老庄学说的演化推崇,无意间取悦了一大拨遗老遗少,他们觉得她是有道统的人,而非一味尊奉夷狄邪说的离经叛道者。珍卿后来学成归国,很受了一些抱残守缺的老先生优待,着实诚惶诚恐,不知是喜是忧。
  怡民远在港岛的父亲孟先生,也读到珍卿论战中的文章,孟先生特意写信给珍卿,说她一家境殷实少年人,为何找到这么些刁钻的角度,思索高官大德都不思索的问题。怡民也说,她觉得跟珍卿不似同龄人,有些问题她自然也会思考,但是站不到珍卿的角度。
  珍卿回想两辈子成长经历,后来告诉孟家父女,他们对这些奇思怪想纳罕,在她只是因为孤独。没有可靠的长辈,没有丰富的游戏,心灵的困境无法诉说,客观的环境只能适应,好多事只能一个人瞎琢磨。
  ……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