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焉(四)(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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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页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问我:“很困吗?”
  “有一点。”我说,“快要到了吧?”
  他已经将手中的那沓纸放下了,“还有一刻钟左右。”
  “那我就不睡了,否则刚睡着就要起来。”我揉了揉眼睛,倦意一时半会儿没法驱散,我问:“侦探社的委托和络新妇有什么关系吗?”
  “你听到了啊。不过也不是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事,新闻上已经报道了,只是地方偏僻,所以关注的人并不多,但是在小众论坛中已经有很高的讨论串了。”他说着,抽出一张资料递给我,我面前视线还有些发白,只好先拿过来,太宰已经主动替我讲起了前情提要。
  “第一位被害者是做木材生意的小山先生,五十四岁,无妻无子,被人发现时早已尸首分家。”
  我视线已经恢复了,看到了手中的资料上的字,底下还附了一张现场照片,但这张图被太宰先生取下了,没有让我看到。
  “这是第四起了。”他说,“最早的一起案子发生在一个月前,受害者是外来的旅客,夜晚去河道旁玩耍,翌日同行者发现他彻夜未归,于是旅店老板喊上邻居去附近搜索,在河滩旁发现了尸首。”
  “这之后又发生了两起,受害者均是当地人。大致就是这样。”
  太宰他只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我将这张资料还给他,他就一起送给了国木田。
  “只是这样就和络新妇扯上关系……未免也太牵强了。”我听到国木田说了我也很在意的事。
  “大概是发生了怪事吧。”太宰见怪不怪的说。
  听到他的话,接洽人仿佛受到鼓舞,拼命点起头,正欲开口接话——事实上,他话头已经开了,他说:“其实我们有居民听到怪声……”
  却被太宰的声音打断——
  “人类想和妖怪扯上关系,抛开的的确确是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在作祟外,更大的可能性是有人正妄图将恐惧合理化,利用鬼神妖物来控制舆论散布恐慌,好掩盖荒诞的外皮下裹藏的唯一真相。”
  青年吐字清晰,声音是平滑冷静的,被他这么一说,接洽人颇有些灰溜溜的样子。
  这话可太难接了,稍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扣上“利用宣传迷信来掩盖犯罪”的帽子,尽管他只是个负责传话的,也不想被人小瞧成轻而易举就被人用妖怪忽悠的傻子,结果负气似的扭过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小声和国木田聊起来。
  国木田趁着对方讲话的空隙,侧头对搭档露出了一个实属无奈的表情,虽然时间短促,甚至飞快的用平日里惯有的皱眉给掩盖了,但依然被我看到了。
  这么说来,这是我第二次和他们二人以“搭档”的形式碰面。第一次时,我是事件的当事人,满脑子又是杂念,根本没空关注他们搭档时是如何相处的。这次却不同了,我虽然说也是来办事,但我是自由身无人约束,自然心思活络,甚至能有不少余裕去了解他们二人平日工作时的相处模式。
  ……倒是挺可爱的,我想。
  接下来便是我同眼皮打架的过程,就不在赘述了,下车后,我取出了行李——不过是几日换洗的衣服,为了偷懒不想装太多,我甚至选择清一色的连衣裙,再就是笔和稿纸。我头前大言不惭的说要试试手写,其实还有一则充满现实苦涩的理由——我买不起电脑。
  来之前我们预定的旅馆在同一家,八原这种生活气息浓郁的地方,有不少颇有些年头的建筑,我们入住的旅馆似乎也有几十年历史,在当地有些名气。光是站在门外,注视着木雕的屋顶,被倾斜下的日光灼灼发光如金沙泼洒,风雨留下的痕迹落在木头上,久而久之形成的全是岁月的刻印。
  接洽人姓坂本,他早早替他们安排好了住宿。
  “在一楼,左手侧的第三间和第四间。”他说,“主人说二楼暂不开放。”
  我订的房间同样在一楼,是最深处的那间。
  “二楼不开放的理由我能问问吗?”国木田说。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坂本大方的说:“今年的生意不怎么好,房客根本住不满,二楼持续开着就必须得日常维护,如此一来还会有多余的开销,不如先闭起来,等有人预约上门再说。”
  太宰瞥了一眼旅店的门帘,问道:“往年这个时候呢?”
  “热闹不少。”坂本叹了口气,“大学生啦、美术生啦,又或者是想要寻一块清净的地方专心做自己的事的人都会住进来避暑,可今年不是发生了这种案子嘛……原本每年夏季都会来住上一月之久的作家老师,今年也婉拒了我们的邀请。”
  负面新闻永远传播得飞快,发生这种性质恶劣的惨案,会受到影响也是理所当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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