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焉(十一)(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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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死亡时间上查不到任何端倪。)
  (即使再和我来上千百次的审问,我也不会让他窃取到一丁点的真相。)
  “辉人君,能别摆出一副根本不打算配合的表情吗?”
  太宰此刻,就像面对在填写升学志愿时仿佛儿戏还屡教不改的顽皮学生一般,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循循善诱:“我也不喜欢做麻烦事啊……那就这样吧,从最基本的问题开始问起好了。”
  松山辉人的心中仍是轻蔑的。
  (来吧,让我看看他会问我什么?)
  “啊……那就从你父亲的事开始好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对诗织小姐施加伤害的?”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复。
  换做是常人,也许会在如此凝重的空气中换一个询问方式,然而太宰就像对松山辉人恐怖的表情视若无物,继续说道:
  “嗯?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太难回答了吗?那我换一个好了。”
  太宰根本不看辉人的表情,继续抛下重磅炸/弹,“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清小姐为了包庇你,而杀害了其他无辜者的?”
  ……
  对太宰治来说,从松山辉人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信息,这难度甚至还比不上完美的从壳中取出蟹肉有挑战性。如果要用小说来比喻,整个事件的起因便是让读者心情沉郁的、大喊狗血的丧病故事。
  松山辉人一直在失去,他本来所拥有的大家庭,逐渐变成现在这副扭曲的模样。
  首先失去的是母亲,他本就没从母亲身上得到过多少爱,起初母亲逝世,他内心还不怎么伤痛,至少他还有父亲和诗织,再到后来,他惊恐的意识到自己同时失去了他们。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自小作为榜样和成功的道标顶礼膜拜的父亲,原来只是个痴迷在旧爱的影子中无法自保的色老头,而诗织的生父又是个废物,为了债务就将女儿拱手让出,将其当物品一样折算价值。
  在所有的信念折断后,辉人重新给自己寻找了生的意义。
  诗织是我最后的亲人。
  ——所以我必须要保护好诗织。
  他过得很痛苦,他不是生来就那么有力量,又脾气专横到不敢让人忤逆的人。更何况父亲的光环总是压在他身上,他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他没想过要杀人,对一个高中生来说,人命还是太沉重了,但他不止一次妄想过用比他们所施加给诗织的还要恐怖的暴力去回报他们。
  可是他做不到。
  直到清小姐来到他面前。
  “其实我什么也没做。”他苦笑着,“阿清站在路边上,像个呆子似的任由雨淋在身上,我看不过去,就把伞给了她。阿清说,您能不能收留我,我说可以。我想着,反正这个家里已经全是疯子了,至少能来个正常人。”
  太宰静静的听着。
  “可是阿清给我的回报太多了。”他低下头,捂住脸低吟:“……我不敢再要了。”
  “阿清第一次为了我动手,是因为那人得知了我父亲做的腌臜事,想以此威胁他讹钱。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诗织被……”他说得颠三倒四:“他来我家找我,说有我父亲的丑事握在手里,他喝了酒,对我没什么戒心,我听到他的话那刻想了很多,全是关于诗织的……我知道我不能让他走。”
  “你杀了他。”太宰说。
  “我杀了他,我趁着他神志不清,将他弄死了,具体的过程我不想说。”辉人说,“阿清买菜回来,很平静的告诉我:‘少爷,你这样会被抓走的。’于是我告诉她:‘阿清,我不想被抓去,你有什么办法吗?’,于是阿清将尸体切割好,重新伪装了现场。她做得太高明了,高明到根本不可能是个普通的村姑……我原以为她手上的茧子是做农活留下的,那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什么农活?难不成阿清以前做过杀人的活计?”
  “后来我问阿清,她就全交代了。她说:‘我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只是为少爷做事的女仆。’”辉人说,“阿清说我像她早夭的孩子,有七分像,特别是眉骨往下到眼睛的这部分,反正我是不懂这里怎么能看出来长得像的。”
  “鬼使神差的,我喊了阿清一声‘母亲’。”
  (母亲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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