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童年篇(1)编号25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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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严欲笑和巫玄庭在一起之后,起初是很少谈到“童年”这个话题的。
  严欲笑是因为觉得巫玄庭的童年十有八九是像她猜想的那样,悲惨又黑暗,她很怕触及他的伤心事,索性连自己的童年都很少提。
  巫玄庭倒是聊天的时候讲过寥寥数语,不得不说严欲笑温柔又怜爱的目光以及她身体力行的贴心安抚……让他颇为受用。但实际上他并不喜欢被人同情怜悯,弱小和无助这种标签也不应该贴在成年男人身上,所以他自己从不提。
  至于是不是黑暗嘛……他有的时候也会想,怎样算是黑暗呢?
  七岁之前的记忆是模糊的,回忆里全是一片灰蓝的暗色。他住的地方好像也不算很大,站起来就能摸到冰凉的铁条。那时候他说过些什么吗?看过些什么东西吗?他其实都不太记得了,他甚至觉得可能在七岁之前他都不知道太阳长什么样子。
  七岁之后的记忆忽然明亮起来,他非常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格外耀眼的日子,他第一次有了一个看上去像衣服的东西——一件灰袍,第一次坐汽车,那汽油味熏得他想吐,第一次有人引着他走路,不知过了多久才来到一个大大的别墅前。
  穿过大大的草坪和花坛,玄关处立着一个大桌子,两个灰袍人坐在后面,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戴着银边老花镜,一番记录后掏出一个胸牌别在了他的衣襟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就差这一个了,新生入学仪式都要开始了,赶紧登记一下进去吧。”
  这一天有太多个第一次了,而最让他震撼的,就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同龄人,在这之前他以为自己是个被关起来的怪物。这里大约有二叁十个孩子,年岁都与他差不多。
  他们有男有女,穿着和他一样的灰袍,一样的胸牌,一样的……美丽。
  这群小小的男孩子们已经能看出或清秀或冷峻的五官,而女孩子们则大多是巴掌小脸,或可爱或秀丽。他们的发色并不相同,眸色也不同,但唯一相同点就是都格外好看。
  最后跟进来的中年女人姓许,她说这里是叁通教育儿院,她让大家叫她许院长,也可以叫许老师。
  “我很愿意做你们的母亲,可爱的孩子们。”她笑起来脸上的纹路变得更深更多:“有需要的话可以叫我许妈妈。”
  这个小小的见面会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讲了许许多多他当时根本记不住也听不懂的东西。他一边像其他孩子一样低着头听讲,一边偷偷斜着眼睛瞟着窗外的那个飞来飞去的漂亮虫子——那会儿他还不知道那玩意儿叫蝴蝶。
  “孩子们,刚才讲的都听清了吗?”许院长高声问了一遍。
  “……听清了”
  “大点声!你们不想受罚对吗!”
  “听清了!”
  如果说这一个白天里他能听懂的,且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那就是“罚”。
  惩罚对他来讲从来不陌生,他在没来到这栋育儿院之前就总是被罚,不给吃的是家常便饭,还总是没来由的被人隔着铁笼甩一鞭子。
  不过他也没想到,第一天被罚的人就是他。处罚的原因是他在院长讲话的时候走神,处罚方式是被拖进别墅的地下室用木棍打了20棍。
  “只有来这里第一年的孩子有这个优待哦!”行刑的是个看上去秀气,力气却很大的灰袍女人,她微笑着把几乎动弹不得的金发小男孩拉起来:“棍刑打起来很快的,以后你长大了再犯错可就不止罚这一点点了,257你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他整个后背加臀部痛的直哆嗦,吐字不甚清楚。
  “你是没听清楚,还是不知道自己叫257?”行刑的女人眉毛竖了起来,一把又把他摔在墙上。
  “257听清楚了!”他快速靠墙站好,答的十分干脆。
  他知道的,胸牌上的那个数字“257”是他的名字。他搓了搓袖子的一角,有点迷茫,刚才他只是看了一会儿会飞的漂亮虫子,真的没有很久,也没有故意不听院长讲话。
  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些新来的孩子几乎个个都不同程度的挨了打,这排场堪比古时候公堂上的杀威棒,所有的倔强不服渐渐从这些孩子脸上消失了。其中257挨打是最多的,因为他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到现在,表情始终是呆呆的,魂游天外一般,一直没变过。
  “嘿,木头,你傻乎乎戳在那干嘛?又想挨揍?”一个小男孩抱着被子从他身边经过:“再不抢被子,今晚你又没得盖!”
  小小的257搓搓袖子角,抿了抿嘴,没有盖的也无所谓,也不是第一次了。被子发的数量比实际要用的数量少了好几个,不去抢就没得盖。管理住宿的灰袍子老师说这是为了培养他们的竞争意识。
  而像257这样总是慢吞吞地落在孩子堆后面发呆的小孩,已经因为“缺乏紧迫感”被打了两回了。
  “叫我铁团吧!”他的胸牌上标着234。是个头发打着栗色自来卷,蜜色皮肤的小男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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