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真造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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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若婷坐在绒质沙发上,望金碧辉煌的大宅,望一切顺势而变财命皆通换来的尤物,全是血汗泪,眉梢亦染上悲喜难分的笑意。
  “是啊,造作,你可真懂人世。”
  -
  二楼房间陈满香味,挂钟走了数圈,九时已至。
  风有些大,吹起轻薄的窗纱,哭肿的月亮在银辉里示人何以伤神,那点破碎的泪光随着窗纱摆动,洒进珐琅瓷器上的玫瑰。
  这瓷器似乎是仿制的,这玫瑰又像是真的,倒是有主子的气质,东西杂糅,真假难辨。
  范若婷看了看日记,全数撕掉,从抽屉找火柴,对着窗和月亮,点燃一根,拎起纸片,烧掉。
  火焰凶猛,烟雾弥漫,遮不住她坚决的眉眼。
  “为何你就藏不住心事,如果被兄长发现,你我必无后路,还有佑其,他亦如此。”
  范若婷上前为她抚被子,看她汗水和眼泪浸透发丝和睫毛,额头滚烫,叹息:“我们母女……总归是一条船,你必定要为我争口气,也要为自己争口气。”
  关诗妤自是听不见,而摸她脸的女人伤感道:“众人身不由己,你父亲惨死亦是时代之殇。你说不愿复仇,只想治病学艺术,好,我依你,但我曾要你出门在外时刻谨记,莫要忘记自己是谁的人,莫要把儿女私情看如此重,为何不听。”
  “佑其哥哥……”
  床上的少女皱着眉,范若婷念及她如此疲乏,不再教训,心疼道:“可怜的孩子,我知道你很想要他,但你不要忘记,你现在是范德正的情人,日后也别唤我姆妈。”
  后又变得冷漠:“晚安。”
  关诗妤到范宅那年才八岁,范若婷已看不惯范德正该死的作风,更为可恨的是他剥夺了她博彩专利的争夺权。
  为何与她作对,为何看不起她,为何视她闺蜜,甚至是他的正房太太阮倩茹为舞厅蝼蚁。
  范若婷领养了关诗妤,以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将她养成亭亭玉立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关诗妤呢,也待她十分孝顺,为她作画裱花,为她设计旗袍。
  二人互相陪伴的过程中,范若婷看出来关诗妤想努力摆脱梦魇,希望心神痊愈,重新生活。
  既是如此,这不一拍两合。
  范若婷不愿她为生父之死愁苦,不愿她报仇雪恨,而她要她振作面对新生活,要她引诱范德正,要她能有资本成为范德正的情人,让他欲罢不能,为她所用。
  好,这范德正什么都坏,唯一好在有个了不起的儿子。范家大少爷沉默寡言,喜读书善医治,恶吵闹拒风月情事。这可和他父亲范德正一点都不像。
  正因为不像,关诗妤才会对他如此着迷,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范若婷不再想下去,关门到厅外的沙发坐着。
  满室空空荡荡,显眼的无非雕花,日本茶点,书法,军刀,相框。
  范若婷轻拢掉至手臂处的绸衫,举止投足间满是阴柔。
  -
  关诗妤知道自己的日记又一次被撕毁。
  空气残留灰烬味,黑沉沉的屑成堆地盖着那朵玫瑰。
  行罢,不写倒省点力气。
  出门前,见范若婷在吃着茶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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