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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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宿舍好好睡了一觉,转天一早给朱涟欣打了个电话。仔细想想这几年,她主动给朱涟欣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有事也是发信息,要按平时接起电话的朱涟欣肯定心情不错。
  朱涟欣隔着电话声音都是抖的,她现在在家里。她都能通过语气想象出朱涟欣此时正瑟缩在老房子的某个角落,疑神疑鬼地接这通电话。
  回家的路上叶蔓蔓从药店买了盒胃药,先吞了两片才上的楼。
  房子里还跟叶琛走前一样,朱涟欣也还穿着那身家居服,她极快地将叶蔓蔓拉进了屋,然后关上门挂上那四把锁。
  等她做完这一切回去坐下,叶蔓蔓又再将那四把锁一一解开,但没开门。
  朱涟欣满脸惊慌,“妳干嘛?”
  “我马上就走,这个有点麻烦,等我走后妳再挂。”
  朱涟欣也不真的听懂没,竟然直愣愣地点了点头,蜷缩起肩膀不再言语。
  大白天的,屋里灯还开着。
  叶蔓蔓腿跟灌了铅似的,她迈向朱涟欣的那几步消耗了太多体力,当她牵起朱涟欣的手时,两人手心都全染了潮气。
  叶蔓蔓是热的,而朱涟欣是冷的。
  叶蔓蔓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时候,还不到她腰高,总喜欢在她坐着时过来拉她的手,宝石一样好看的眼睛亮晶晶,问妈妈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妳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有的爷爷有胡子有的爷爷就没有,老师说兔子的嘴是三瓣的那怎么吃东西。
  现在的叶蔓蔓比她要高出半头,可她蹲在自己膝前拉着自己手的样子依然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一双宝石样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
  她问,“妈妈,妳在害怕什么?”
  朱涟欣狼狈地躲开了她那双漂亮的眼,连膝盖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叶蔓蔓说,“妳现在只有我了。”
  那是一句魔咒,朱涟欣甚至都听不出这话语中的意思是同生还是共死,那只是一句勒断她最后一丝勇气的利器。
  她更荒唐觉得,那是一句威胁。
  她下意识地猛吸了口气,喉咙被钳住只是错觉,“妳不要、不要生妈妈的气。”
  陆开的奶奶病发时,朱涟欣就在边上,她还是第一个进行急救的人,护着陆奶奶一路去的医院。在救护车上时陆奶奶已经说不出话了,可在她发病的初期还能发出声音的时候,她用一种人濒临尽头时绝望的语气质问朱涟欣,“那些人里是不是有妳?”
  这话没人听得懂,朱涟欣的血那瞬间就凉了。
  那些人里有她。
  有人盯上了陆匡明,不是最近的事,从陆匡明坐上这个位置就已经这样,但他们那些人那些事,没有谁是绝对干净的,弄不死对方结果自己就可能被反噬,大家都深诘这个道理,维持着一场外在的体面。
  直到今年年初这种体面出现了裂痕,陆匡明有个重大的失误被对方拿捏住了尾巴,一场蓄谋已久的针对陆匡明的陷阱不声不响地展开。
  陆奶奶不管事很多年,可老的关系还在,直到有人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一切已经不能阻止,那边的证据已经足够动手,就是当下的事,陆匡明这次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挂了那通电话后,陆奶奶就倒在了地上。
  她用一双瞳孔涣散的眼质问她,“那些人里是不是有你?”
  陆匡明的对头那个姓赵的局长手底下的人,这半年来先后找过陆匡明身边远近不少人,慢慢地拼凑出他们想要的信息,掌握更多的把柄。陆匡明为人谨慎,不轻不重的小事他们能翘动的人未必知道,知道的人又一定不会被他们找上。
  朱涟欣就属于那种看着远,但知道得又比其他人多的,她是陆奶奶身边的人,还是一个无知的护工。
  朱涟欣被噩梦缠身,陆奶奶那双眼,那憎恶和悔恨的一句诘问,她穷尽一生也再摆脱不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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