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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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霁斜倚在榻边,狭长的丹凤眼微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她生怕对方会追问她怎么记的,忙轻声问道:“王爷还没歇息?”
  这问题的答案其实显而易见,魏霁修长的手指间还拿着封未读完的信函,床榻旁边的木桌上燃着盏小灯,被一顶珠白色的绘栀子纹的灯罩罩着,散发着柔和的光。
  可惜这一切,沈容倾看不见。
  魏霁望着她蒙着眼睛的缎带薄唇轻轻勾了勾,随手将信函放到了一边。他似是不悦地沉着声音开口:“被你吵醒了。”
  沈容倾哑然,多少有些内疚。她自觉进门以来没发出多大声响,但这人被吵醒,应是生着气的。
  直到魏霁这边轻笑出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白皙的侧脸上泛起了些恼羞的绯红,全然忘了初见他时的紧张。
  “殿、殿下何必这样欺负人。”
  魏霁眸光一顿,狭长的丹凤眼中翻涌过些许看不透的幽深,屋中一时间有些安静。
  沈容倾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脱口而出了一句“殿下”。
  大盛朝有规定,凡皇子封王前,皆可尊称为“殿下”,封王后便要改唤作“王爷”以示身份的提升,只有其妻子可以沿用旧时的称呼。
  沈容倾在嫁来前以防万一默默练习过几遍,可初见他时太过紧张,还是下意识地称了“王爷”,这会子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将“殿下”二字叫出了口。
  她看不见魏霁的神情,只是听他方才的语气觉得他是介意的,便福下|身来,轻声开口道:“王爷若不喜,臣妾改回来就是了。”
  魏霁眸色微深,望着她福身行礼的样子轻嗤了一声,移开视线:“随你怎么唤。”
  沈容倾怔了怔,听出他的语气间的不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人应是压根不在意她唤些什么。
  魏霁失了方才的兴致,重新拿过搁置在一旁的信函。
  被罩在灯罩里的烛火成了这个屋子里唯一稳定的光源,气氛间的凝滞似曾相识,沈容倾明白对方这是又懒得理她了。
  可她刚刚夸下海口说自己能走进去。眼下就不能这么一直在这里傻站着。
  犹豫了片刻,她轻抿了下唇悄悄往前迈了一步。见身前确实没有阻碍,便壮了胆子继续往里走。
  好在她记忆力本就比常人好很多,昨日摘下缎带看过一遍,今日已经大致记住了屋中的布景,即便就这样隔着黑暗走也不会出什么大错。
  很快,沈容倾便抬手摸到了通往里间的门框,心中暗暗揣度,应该再往前几步就能触到昨日那张罗汉榻了。
  到这里为止,她走过的路还都是对的,但是由于后半程估算步伐时出现了些许误差,走着走着,人就这么好巧不巧地站到了不愿理她的魏霁跟前。
  不仅如此,还连那唯一的光都挡住了。
  魏霁抬眸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尾似不悦般微挑,若换作旁人他一定可以断定那人是故意的,可这丫头明显傻,眼睛还是个看不见找不着方向的。
  他再次放下手里的纸,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以示存在。可这小傻子却不但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领了他的情,还明显被他吓到了,本能地往反方向躲了好几步。
  魏霁不禁蹙眉,他像是会吃人的?
  这会儿要是月桃在肯定会反驳,毕竟魏霁没醒的时候,她就觉得他要吃人续命了。
  可沈容倾不是,沈容倾只是没想到自己离他这样近。万一不小心碰到,那人又要发火了。
  魏霁望了她一会儿,声音低沉地幽幽开口:“你这眼睛……究竟是怎么弄的?”
  沈容倾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垂眸朱唇轻轻动了动:“小时候,有年生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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