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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看到葛品莲的呢?”
  “等我看到,葛品莲人已经不对了!”王心培说,“那时候我正在吃中饭,只听得楼上狂叫一声:‘你们来啊!’听得人汗毛直竖——”
  “慢,慢!”翁曾桂打断他的话问,“是不是好像突然之间,遇见怕人的事,才会喊出来的那种声音?”
  “是的。老爷说得一点不错。”
  “你再说下去,听见喊声以后怎么样?”
  “我跟我女人都丢下筷子,赶上楼去,只见品莲口吐白沫,两只眼睛往上翻,两条腿一抽一抽地,喉咙里呼噜、呼噜像拉风箱的声音,是在‘起痰’了。我就说,应该马上去通知沈媒婆。是我亲自去走了一趟。”
  “我问你,”刚毅是问小白菜的反应,“你上楼的时候,葛毕氏在干什么?”
  “什么也不做,站在那里发抖。”
  “葛毕氏的母亲呢?”
  “她来过一趟,后来走了,是去请医生。”
  “医生什么时候到的?”
  “等我陪着沈媒婆一到,医生也到了。”
  “沈媒婆是什么人?”翁曾桂问。
  “就是沈体仁的老婆,葛品莲的亲娘。”
  “当时在场的,还有什么人?”
  王心培想了一下答道:“还有喻敬添夫妇,医生就是他们请来的。”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是痧症。”
  “你记不记得,开的是什么药?”
  “没有开方子,只教拿万年青、萝卜子捣了汁灌下去。哪知道一点效验都没有。”
  “以后呢?”
  “以后就死了。”王心培木然地说,“医生还没有出门,病人就咽气了。”
  “医生有没有别的话?”刚毅插进来问,“譬如说,觉得病情奇怪,或者疑心有别样缘故,病才会发作得那么厉害。”
  翁曾桂觉得刚毅的话,是问在紧要之处,因而附和着也说:“你仔细想一想,想清楚了再说。”
  “没有!”王心培很快地答说,“医生来了,没有说几句话。到病人不中用了,问他到底什么毛病,他还说是痧症。”
  “那个医生医道高明不高明?”刚毅问。
  “是个‘乌花郎中’。”
  “你说什么?”
  刚毅听不明白。籍隶江苏常熟的翁曾桂却懂这句杭州府的俗语,便为刚毅解释,食物之类腐败发霉,历时既久还会长白毛,就叫“乌花”;所谓“郎中”即是北方人口中的“大夫”,为医生的别称。“乌花郎中”意即难得有人请教的医生。
  刚毅爽然若失,“照此说来,医道并不高明。”他说,“也说不定不是痧症,看成了痧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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