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9)(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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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濯在说什么呢?”他眨了眨眼,着实有些无辜。就算那桩案子真的与裴濯有关,大理寺也不会抓他审问。佑西府还没说话,怎么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
  话又说回来,裴濯还真是误解了。他今天闲得无聊,思来想去,偌大的帝都之中,也就此处让他捉摸不透。
  裴濯轻轻叹了一口气。从前他一贯拿此人没有办法,时至今日,也还是没有丝毫长进。
  江凝也继续自顾自地聊起了稷城近来发生的新鲜事,什么红馆新来的姑娘只比宗盈略输一筹,还有什么西城墙的涌金铁洗了半年都洗不干净,如数家珍,一件不落。
  裴濯盯着石桌上的棋盘,丝毫不受干扰。正要落子时,手上的棋被眼疾手快的人一把抢走。袖袍一挥,将棋盘扫得乱七八糟。
  江凝也单手托着下巴,装作无事发生。
  这时,二人却听见了大门方向传来的吵嚷——
  “喂,我都说了让人在前院候着便是,别乱跑!你怎么回事!”苇桃气得直跺脚。
  她话音刚落,裴濯和江凝也就看见了来人。那对相互搀扶着的老人仔细地打量了两眼,见眼前两人均是气度不凡,立刻跪了下来,将那篮子鸡蛋放在了面前。
  “谢谢、谢谢大人的恩德……”那老翁一面叩头,一面念着。额头砸在冰凉的石板上,撞出了闷响。那老妇人亦应和着。
  二人须发皆白,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民妇自居煌镇而来,请大人替小女做主啊——”
  裴濯一怔,明白过了这两人的来意。他走上前去,将那两位老人搀扶起来。
  “二位先起身再说。”
  那老妇身子沉重,一手撑着裴濯的手臂,一手拎起那篮子鸡蛋。在起身时脚下一崴,撞在了他身上。裴濯后退了半步,还未稳住,余光之中,那原本行动迟缓的老妇突然迅速地将手伸进了鸡蛋篮子中。
  “小心!”
  与此同时,刀光上映着一双浑浊的眼睛。那眸色狠戾,似是怨恨之极。
  裴濯被人一推,只听“砰”的一声清脆,一把短刃摔在了地上。
  裴濯身前一片阴影,他微微仰头,见江凝也背对着他抓住了那老妇人的手腕。裴濯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只见一道鲜红的口子渗出血滴,在如玉般的手上显得无比刺眼。
  江凝也攥着那枯皱的手腕,声音骤然冰冷:“你们受何人指使?”
  他甫一松手,那老妇人便跌坐在了地上,与那老翁嚎啕大哭起来。
  阿湛与苇桃闻声赶来,前者毫不犹豫地拔出弯刀,抵在了脖颈边。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那妇人边哭边喊,“我的琅儿……真是死得好惨呐!”
  阿湛的刀退了一寸,苇桃惊叫起来:“殿下!我、我立刻去喊杜将军来!”
  江凝也制止了她,转而向那两个老人道:“居煌镇路途遥远,两位来一趟不容易,能避开东面的巡逻队一路找到这里来,想必是有人指点。”
  那老婆子被他一语说破,巍巍地望去,不禁哆嗦了一下:“大人,我们琅儿死得冤枉!”
  “哦?”江凝也接过苇桃递上的干净帕子,擦了擦手指,轻轻挑眉,“她既死得冤枉,你们就应去找大理寺。”
  “大理寺……大理寺……”那老婆子喃喃念着。
  “他是你们的仇人吗?”江凝也指着一旁的裴濯,问那二位,“据我所知,是阿湛给你们送去了抚恤,怎么倒要报起仇了?”
  那老翁头上冷汗涔涔,眼神却坚毅:“他若心里无愧,怎的要送金银与我们?我与老婆子不过两个将死之人,用不着这些,只为了琅儿不枉死……这偌大的稷城里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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