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上官最后只能遵循常识,抓住一根稻草,问:为什么送我?
  刘贺说,朕确实有私心。不久后,需要母后冒的险恐怕比今夜更大。
  上官终于感觉回到了正常逻辑,所以紧追一句:陛下先说清楚。
  刘贺说,既然选了这些明器,就要放到墓里,这件事,母后自然有理由亲自检查。这个时间,可以选在初七仪典时。朕只希望在先帝陵寝石门封死之前,能陪母后进去,亲眼仔细看看先帝的陵寝。
  所以说,陛下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看墓?
  是的。刘贺坚定地说,那将会是我们离百代千秋最近的一个瞬间。
  作者的话
  雷克斯
  作者
  2023-11-05
  文中写到汉文帝的巧合,是真实的。汉文帝刘恒是刘邦第四个儿子,封代王,在山西太原。在他的眼里,诛灭诸吕的周勃,其实和刘贺时的霍光是差不多的。所以他非常谨慎,前后多番派人查探,又走走停停,直到确认称帝之后,才敢进未央宫。“皇帝即日夕入未央宫,乃夜拜宋昌为卫将军,镇抚南北军,以张武为郎中令,行殿中。”甚至没有等白天。所以对霍光而言,郎中令、中尉这两个身份,一定是很敏感的。他们有没有私下沟通过?怎么对的?这就有了想象空间。
  第七章 《筑墓赋》尺牍(阳篇)
  ——公元201年 · 建安六年—— 潘四娘有一种广为人知的神通。因为潜伏作战常常有衔枚噤声的时候,太史慈设计了完备的手势暗语,可潘四娘从来不用,只要和太史慈一对眼,她就能读懂“左抄右回”“别队先攻”“骑兵押后弓箭先发”等等讯息。这事情,有些老得成了精的军司马其实也能做到,可当它延伸到日常生活,就变得比较吓人。军中一直有传言,说潘四娘不仅能无声地知道太史慈要吃哪样菜、喝哪种酒,还能知道他在给谁回信,下一箭射哪个靶子,心里默念了哪一首诗。 凭借这一点神通,她敏锐地确信太史慈是病了。 最早有这感觉是在训练场,事情很简单,他射了一百枝箭,误了五枝,平常会全中或者只误一枝。那脱靶的五枝箭像长了手,远远掐着她的目光不放。她看了箭的整个飞行过程,觉得那不是由牛筋弓弦甩出去的,而是有个病殃殃的魂魄抓着它,慢悠悠、黏糊糊地跑过去的。那天弓箭场里零零散散有几十名兵校,他们在不远的将来都被调了岗、换了队,被放进那个号称“敢死鬼”的阵营里,冲锋陷阵,敢不敢不知道,只是大都成了死鬼,十不余一。 还有其他蛛丝马迹:比如以前能像樊哙般吃肉,现在最多也吃不过半只猪腿;以前吃粉能放厚厚一层辛料,现在口味淡得发寡;以前什么酒都喝,现在拿着个莫名其妙的青铜器,摆弄来摆弄去,也不知到底是在做酒还是炼丹。 比如,他在夜里白生生瞪着一双眼,越来越多地彻夜无眠。 再聊下去就越来越接近闺房私语,刘基不得不叫停潘四娘,可接下来,却不知道该从何帮忙。他又不通医术,现在也没了人脉,能做什么? 潘四娘摇摇头,确凿无疑地说:“他是心病。” “什么心病 ?”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侠客的事情吗?” “记得,很多人说子义兄像古代侠客,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我说那些人没一个好死的。有个人跟我扯过一段文,不知道为什么被我记住了,就像刻在肉里一样。他说: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我不是说太史要去刺杀什么的啊,但总有些时候,我…
  ——公元 201 年 · 建安六年——
  潘四娘有一种广为人知的神通。因为潜伏作战常常有衔枚噤声的时候,太史慈设计了完备的手势暗语,可潘四娘从来不用,只要和太史慈一对眼,她就能读懂“左抄右回”“别队先攻”“骑兵押后弓箭先发”等等讯息。这事情,有些老得成了精的军司马其实也能做到,可当它延伸到日常生活,就变得比较吓人。军中一直有传言,说潘四娘不仅能无声地知道太史慈要吃哪样菜、喝哪种酒,还能知道他在给谁回信,下一箭射哪个靶子,心里默念了哪一首诗。
  凭借这一点神通,她敏锐地确信太史慈是病了。
  最早有这感觉是在训练场,事情很简单,他射了一百枝箭,误了五枝,平常会全中或者只误一枝。那脱靶的五枝箭像长了手,远远掐着她的目光不放。她看了箭的整个飞行过程,觉得那不是由牛筋弓弦甩出去的,而是有个病殃殃的魂魄抓着它,慢悠悠、黏糊糊地跑过去的。那天弓箭场里零零散散有几十名兵校,他们在不远的将来都被调了岗、换了队,被放进那个号称“敢死鬼”的阵营里,冲锋陷阵,敢不敢不知道,只是大都成了死鬼,十不余一。
  还有其他蛛丝马迹:比如以前能像樊哙般吃肉,现在最多也吃不过半只猪腿;以前吃粉能放厚厚一层辛料,现在口味淡得发寡;以前什么酒都喝,现在拿着个莫名其妙的青铜器,摆弄来摆弄去,也不知到底是在做酒还是炼丹。
  比如,他在夜里白生生瞪着一双眼,越来越多地彻夜无眠。
  再聊下去就越来越接近闺房私语,刘基不得不叫停潘四娘,可接下来,却不知道该从何帮忙。他又不通医术,现在也没了人脉,能做什么?
  潘四娘摇摇头,确凿无疑地说:“他是心病。”
  “什么心病 ?”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侠客的事情吗?”
  “记得,很多人说子义兄像古代侠客,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我说那些人没一个好死的。有个人跟我扯过一段文,不知道为什么被我记住了,就像刻在肉里一样。他说: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我不是说太史要去刺杀什么的啊,但总有些时候,我看着他,幽幽地,脑子里就一直唱出这几句话。”
  潘四娘是什么人?很久以前还在刘繇营中的时候,她吼一句话,好些兵将都得抖三抖。她从来没说过这种玄乎的话。可就算刘基不理解她的意思,也没法反驳,因为他似乎也看不懂太史子义了。
  刘基摇摇头,只觉得酒意从四面八方压着头皮。他问:“你想我怎么帮忙?”
  “跟我去见个人。那家伙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可他不会跟我说。”
  刘基心想,那我去又有什么用?
  可潘四娘说完后,不加解释,带着刘基踩了夜色小路,凑近军营最密集处。刘基想起吕蒙说过军事重地不宜窥探,但是一来潘四娘看着着急,二来她步履矫健,全然还是当年横行军中的样子,刘基哪怕想要阻拦也来不及。过了营垒层层鹿角,潘四娘有意带着他沿营帐间的阴影处急行,不过守备森严,路上还是跟两个斥候照了面。她作为都尉夫人并不慌张,大大方方应过去,也没有人询问。吕蒙白天让刘基穿上了吴军的两当甲,所以粗看之下,也看不出身份。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