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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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皇太后轻咳一声,也道:“吾有些许器物需要亲手置入并骨墓中,诸位退下吧。”
  这话大家都听见了,而且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阵隆隆雷声自后方沿墓道卷下,好些臣子以为出了坍塌,差点惊叫逃走,完了却见是一位矮小不起眼的老臣推着小斗车下来。铜车朴实,但车斗上,赫然放着一堆奇珍异宝。
  在人堆里,少府乐成看得眼睛都直了:那可都是从他那儿拿出去的东西。
  其实刘贺本来是想请龚遂来做这个事情的,可自从入长安以来,他既不唠叨也不劝谏,甚至不露面,刘贺也找不到时机去交代。见那位老臣一路从众臣中间开路进来,甚至连大将军都给他让了一步,刘贺沉着声音说道:“安乐你留下,其他人遵旨吧。大司马大将军为百官之首,请率先垂范。”
  没有人知道大将军想了什么——
  不,非常罕见地,可能所有人都知道这尊巨擘想了什么。他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倒了一只朱书陶瓶,洒了里面的白礜、雄黄。但没有一个人敢过去扶。
  就这样,皇帝、皇太后和昌邑国相安乐,单独留在了黄泉地宫当中。
  作者的话
  雷克斯
  作者
  2023-11-09
  本章重点参考了李虹老师的《死与重生:汉代的墓葬及其信仰》,特别鸣谢
  第八章 龟钮银印(阳篇上)
  ——公元201年 · 建安六年—— 夜里的军营不太安静。鼾声、巡逻声、换班引发的抱怨和睚眦,此起彼伏。毕竟现在和汉武帝、汉宣帝的时候已经相差甚远,中央军形同虚设,各地都是自行募兵,三教九流,刑徒死囚,抓到谁就是谁,只要能在战场上做到令行禁止的,已经算治军严谨的了,至于到了驻所,往往只能抓大放小。 尽管如此,无论在什么军营,总有两种声音是最能吸引人关注的:一种是走火了,另一种则是鸣金和击鼓的声音。 潘四娘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不和两名屯长纠缠,闷声徘徊着,然后突然抄起老郭的铁头盔,猛然敲在他的盔甲上。一下接着一下,几乎把甲胄的胸片砸得凹下去,铁片嗡鸣不止,中空的头盔将声音进一步放大,一瞬间就传了半个营地。屯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士兵们几乎训练出了本能反应,睡着的、醒着的纷纷起身,火把四下燎穿夜色。 所有士兵都会往声音源的方向涌过来,潘四娘知道他们不可能再拦自己,也不说话,径直从屯长明晃晃的刀旁走过,出去找太史慈。 可再大的动静,也挡不住眼前的当面一刀。 老郭刚刚举起匕首,就被营里突然冒出的声响火光吸引,斜了眼,稍稍一看。刘基抓住机会,拔腿就往营帐的方向跑。可是,一个是隐居的布衣,一个是久在沙场的战士,两者差距哪里是小小“破绽”就能弥补过去的?没跑出两步,一只大手已经伸到后脑勺上,只要就势一抓,拽着头发把他往后一扯,匕首就已经等在那儿。 可他刚一抬起手,刘基自己先停住了—— 他用背往后狠狠一撞。 这个行为其实非常冒险,因为他根本来不及往回看,只能凭声音来判断,更不知道老郭的刀刃在什么位置。可是,他的配剑已经被卸了,身上唯一的优势,只有护着胸前背后的两片甲。他只能赌一把,哪怕真的撞在匕首上,也不一定会被刺破甲片。于是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往后顶,背甲狠狠地撞在老郭的下巴和胸膛上。老郭本来就在往前冲,又兼轻敌,一下子被撞翻在地,可他的匕首也将刘基右手臂深深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直流…
  ——公元 201 年 · 建安六年——
  夜里的军营不太安静。鼾声、巡逻声、换班引发的抱怨和睚眦,此起彼伏。毕竟现在和汉武帝、汉宣帝的时候已经相差甚远,中央军形同虚设,各地都是自行募兵,三教九流,刑徒死囚,抓到谁就是谁,只要能在战场上做到令行禁止的,已经算治军严谨的了,至于到了驻所,往往只能抓大放小。
  尽管如此,无论在什么军营,总有两种声音是最能吸引人关注的:一种是走火了,另一种则是鸣金和击鼓的声音。
  潘四娘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不和两名屯长纠缠,闷声徘徊着,然后突然抄起老郭的铁头盔,猛然敲在他的盔甲上。一下接着一下,几乎把甲胄的胸片砸得凹下去,铁片嗡鸣不止,中空的头盔将声音进一步放大,一瞬间就传了半个营地。屯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士兵们几乎训练出了本能反应,睡着的、醒着的纷纷起身,火把四下燎穿夜色。
  所有士兵都会往声音源的方向涌过来,潘四娘知道他们不可能再拦自己,也不说话,径直从屯长明晃晃的刀旁走过,出去找太史慈。
  可再大的动静,也挡不住眼前的当面一刀。
  老郭刚刚举起匕首,就被营里突然冒出的声响火光吸引,斜了眼,稍稍一看。刘基抓住机会,拔腿就往营帐的方向跑。可是,一个是隐居的布衣,一个是久在沙场的战士,两者差距哪里是小小“破绽”就能弥补过去的?没跑出两步,一只大手已经伸到后脑勺上,只要就势一抓,拽着头发把他往后一扯,匕首就已经等在那儿。
  可他刚一抬起手,刘基自己先停住了——
  他用背往后狠狠一撞。
  这个行为其实非常冒险,因为他根本来不及往回看,只能凭声音来判断,更不知道老郭的刀刃在什么位置。可是,他的配剑已经被卸了,身上唯一的优势,只有护着胸前背后的两片甲。他只能赌一把,哪怕真的撞在匕首上,也不一定会被刺破甲片。于是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往后顶,背甲狠狠地撞在老郭的下巴和胸膛上。老郭本来就在往前冲,又兼轻敌,一下子被撞翻在地,可他的匕首也将刘基右手臂深深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直流。
  普通人突然上了战场,甭说是不是天才,想法构思多半都是要落空的。刘基心里最好的预想,是正好能撞在手骨上,把匕首撞掉。可老郭攥得死实,哪怕躺在地上,也远不是能被抢走兵器的样子,刘基一眼作出判断,立马继续跑。同样的招式不可能再次起效,他唯一能仰仗的,只有那灯火通明的军营,相信很快会有人能找到这里。
  可老郭突然喊了一句:“你觉得他们一定会救你吗!难道就不是来抓人的?”
  刘基一下愣住,不自觉地回头,就是这非常短的瞬间,他眼前突然一黑。
  一枚硬物像箭一样直直击中他的眉角,差一点就可能打瞎眼睛。正中头部的一击让他立马失去平衡,天旋地转,只能将手臂拄在地上,才不至于趴下。他摸索着继续往前,可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脚步声已经赶上,刘基的侧腹部被重重一踢,整个人在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下,喉咙里顿时涌出一股又腥又酸的气息。
  然后,他的左手臂被踩在地上,左眼在混沌的余光当中,只瞥见一道升起的八寸月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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