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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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表哥的爱慕大约便是便是从这起始,她在叔母家被迫学会的中庸之道,打破了。
  表哥就如天降祥瑞,是姑母的硕果与寄托,是姑父的厚望,是上京城的天之骄子,是最最秉性上等的人。诗歌文赋,无人能及;求学之艰,毫不眨眼便能克服,整个国公府,默认他是最为上进的后生。
  她开始处处跟随表哥的脚步,再不用表现自己的平庸,开始因为表哥的决然努力,变得崇拜,开始变得与姑母一样,同样对于表哥,寄托着无尽的想象,骐骥一跃,志在千里,而表哥在她心中,定能白衣卿相。
  可那一日,什么都变了。
  “表哥,我有些话想与你说。”曲漱玉忐忑开口,却是心志坚定。
  吕献之却只是稍稍看了她一眼,摇头往外走。“你……回去罢。”
  “表哥!”
  他回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变的冷淡起来,甚至比从前只是平平相处时还要没有人味,话语更是叫她无以承受。
  “你是表妹,也只是表妹。”
  “我的事,算来与你从未有瓜葛,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你去寻杨氏,只是为她平添麻烦。所以,日后不要来了,也不要再去找她。”
  曲漱玉落寞地笑了笑,表哥一直很聪明,不会不知道她的心意,从不回应,只是因为从没打算接受。她确实是个一厢情愿的傻子。
  眼见他即将越过他她,回到屋中,她还是奔上去,拦了下来。几乎是抛弃了女儿家的规矩,用了最大的力气,才道出来。
  “表哥,我知晓,我都知晓,可我也没盼着旁的,只是望你能一路坦途,如此这般,我便知足。可我也不能见你继续堕落下去。”
  “表哥,你还记得,你已经许久未曾整日待在书房之内了吗?近来,我日日去,可五天中,你只有一日来过,可不到日暮,便也走了,我站在院里,瞧着不曾燃起的烛火,心中慌乱,不该这样的,表哥。”
  “你从前,不这样的。表哥你少时求学,下笔如神,读书看律,直至三更烛火未熄,如今好不容易,做得两榜进士,且更应进一步,不该后退。”
  她见他只是听着,却不说话,只能愈发用力的劝诫,她真的不可能看着表哥,就这样走下去,即便她们从未有可能,可她想见着表哥意气风发,风姿卓越的模样,这样也算安心。
  “表哥,你还记得你在诗会所做那句诗吗,木落水枯千崖尽,迥然吾亦见真吾。我记得!我从旁人那求得那张诗笺,一直留着,当时的你就如这诗一般,求学甚苦,却并不疲累,一心追得真我,我都知道的。”
  “今日,我还都带着它,你看!”她从衣袖中轻轻拿出那页泛黄的笺纸,小心撑开,纸末勾勒着用丹青所绘的几株荷花,亭亭玉立,两行字笔势百态无尽不奇,与表哥此人并不相通,实在驰骋不羁。
  诗笺空空地摆在跟前,可吕献之没有拿,盯着纸的面色也并无她想像那般变化,幽深到叫她望不到边,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没见过这样表哥,那么冷漠,那么让人想逃。
  “扔了罢。”他淡淡说道。
  “表哥,这是你亲手所作的诗,你不记得了吗?”曲漱玉不明白,这是她所无比珍视的东西,也是表哥的记忆,为何要扔?
  可吕献之却是无动于衷,甚至言辞更犀利了,直接撕开了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记得。这些……不过都是为了迎合那些人罢了。”
  “你所认识的那个人,不是我,真正的吕献之,就是这个样子,所谓的求学,只是我不得不做,生长在这里,没有选择而已。”
  “与其在这,言辞凿凿的强求旁人,我觉得你更该离开这里。”
  曲漱玉下意识的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细心呵护的诗笺飘落在地,沾染上尘土,原本清晰的字迹甚至叫她分辨不开。
  她同样模糊的去瞧吕献之,只是摇头。
  “表哥,你只是误入歧途罢了,杨三娘活的,不是你该活的,你该只做你自己啊。”
  是的,她很早就看出来了,表哥与那人待在一处,变得越来越像了,开始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开始背着所谓真理前行,开始眼光里再也容不下旁人。
  这些情谊她看在眼里,只是不想承认,可一旦原本按部就班的东西没了,表哥也就没了,惊才艳艳沦落成庸人一个,怎么会是应该的,所以,她该拯救,尽自己的全部力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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