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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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廷之中不乏善于秋千戏的妃子,郭敞之所以喜欢素娥打秋千,自然不是因为她打得精彩。事实上,他只是觉得素娥立着打秋千,飞得高高的时,笑声飞出玉殿的宫墙,是难得一见的肆意明媚。
  “是是是,如今谁不知道管家爱重顺仪娘娘,自然也爱看顺仪娘娘打秋千。”领头宦官连声赞同,完全是杜春杏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这固然是对宠妃身边侍女的讨好,也算是真心话。毕竟如今高顺仪得宠,乃是宫中公认的。
  似乎从高顺仪生子后复宠起,其宠爱之盛,便一日超过一日了。虽然素娥以前也算是得宠的,但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独得恩宠的气势......
  一开始时,大家还只当是官家一时兴起,并不把这种程度的独宠当做是常态。但随着时间推移,这样的盛宠丝毫没有消退的意思,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加亲密宠爱。到这个时候,后宫自然就有了一些怨言。
  其实,若不是去年除了‘林氏’之事,张皇后自己腰杆子不太硬,早该出头劝郭敞不能后宫独宠的——这当然没用,但借着皇后打头阵的气势,其他人也能有话说。
  所以,拖到如今才有‘怨言’传出,已经算比较晚了。
  不过,后宫娘娘们的‘怨言’又和普通宫人有什么关系呢?这个时候普通宫人只知道高顺仪是正当时的热灶,若是有机会能讨好高顺仪,谁都不会拒绝!这些个来架秋千的,也是这样的心思。
  “你们这里正架秋千呢?”罗天t香过来给玉殿送东西的时候,就见杜春杏正在‘监工’扎秋千,还住了脚,与她闲话。从这也可以看出,如今罗天香确实和玉殿上下都很熟悉了。
  “咦?是罗姐姐啊?司珍司又有份例送来了么?”杜春杏早在保和殿时就和罗天香很熟悉了,此时也很自然到:“如今罗姐姐也是掌珍了,有什么送东西的活计,叫下头小宫女做就是了,怎么还亲自来?”
  今年年初,尚功局缺了一位尚功,罗司珍从尚功局诸多‘司’字级女官中脱颖而出,便升做了尚功,如今已经是罗尚功了。而随着她这个做姑姑的高升,罗天香这个做侄女的也交了好运。凭借着罗尚功这个顶头上司,以及和素娥的良好关系,递补上了掌珍。
  “别处送东西,叫小宫女去就是了,顺仪娘娘这儿,我还是亲自来送的好...呵呵,如今谁不想奉承你们玉殿?我既然有旧交情的便利,又怎么能不来?”说到后面,罗天香也算是自我调侃了一下。这样的话,别人倒不好说,也只自己才能笑谈了,不然就像是嘲讽了。
  闲话了两句,罗天香到底是要给素娥送东西的,没有多耽搁,就往正殿去了。
  她这次给玉殿送清明节份例,不单单是司珍司的,应该说尚功局四司的份例都一道送来了。其中最主要的是一批衣裳布料——毕竟,清明节前后是正经换季的时候,此后大家的衣裳就该越来越轻薄透气了。
  罗天香带着捧东西的尚功局宫女,先行礼一番,然后就将几套罗衣拿了出来给素娥展示:“顺仪娘娘瞧瞧看,这是司制司、司彩司制的衣衫,剪裁缝纫、刺绣绲边都是极好的。或许不如娘娘贴身的侍女做的合心,可日常穿着也不错...实在不成,赏人也是好的。”
  素娥见那些轻薄罗衣用的是上上等好罗,而且要么刺绣繁复,要么钉珠子、织金银线、泥金印彩的,着实不易。这样的‘高级时装’,哪怕是在宫外,恐怕也得百贯钱才能置备下一整套。便道:“哪里能拿这样的衣裳赏人,这般衣裳,叫侍女穿出去,还做不做人了?”
  素娥倒是没有侍女不能穿好衣服的观念,但问题是,后宫不允许有这么‘张狂’的人。其他人要是看到一个宫女都能穿的这样奢侈,就会想到这宫女伺候的主子娘娘肯定更加侈费。这样一想,可不是‘张狂’么。
  罗天香笑了笑,没接过素娥这话,而是又拿出另外一匹蟒纱:“顺仪瞧,这是今年新织的进上应景好纱,宫里都是有数的。嫔位上的主子,每人也只得四匹...娘娘这四匹,分别是秋千仕女纹样、百子戏春纹样、清明踏青纹样、仕女送风筝图样。”
  宫里送‘应景蟒纱’的节令固定有两个,一个是清明,另一个就是重阳了。
  素娥接过罗天香手中这一匹秋千仕女纹样蟒纱看了看,除了荡秋千的仕女外,还能看到穿插的柳叶、牡丹、海棠等时令花卉,十分精细。至于说纱本身的质地就更不必说了,罗天香专门提一句‘好纱’,自然不是白提的,既厚密又轻软,着实难得。
  “...其他的就算了,我的好衣裳太多,都穿不过来了。只那匹百子戏春的,你们赶紧裁出来,与红孩儿做些轻薄小衣服。”素娥这句话是吩咐伺候郭玺的几个宫女,她们平常除了看孩子,做的最多的就是针线活儿了,毕竟小孩子比较费针线活儿。
  小孩子长得快,没过多久就要换新的。皇家的孩子不可能像百姓家的一样,会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服,也不可能特意做大一些,就为了能多穿一段时间。这样一来,费针线活儿自然就多了——而且素娥虽然不叫她们专门给小孩子的衣服做精美的刺绣,但其他方面的要求又更高些。
  精美的刺绣可能叫婴孩娇嫩的肌肤不舒服,所以除了襁褓小被外刺绣精美,郭玺身上穿的衣服,素娥都是不叫刺绣的。左右用的都是好料子,看着已经很好了。
  至于说素娥的‘高要求’,其实主要体现在对剪裁的特殊标准上,核心就是不要让小孩子不舒服、便于活动、便于换洗穿脱等等。为了这些,素娥算是专门设计了一些衣服(在不出格的前提下),就叫这些侍女照着做,细节还是比较多的。
  “说起来,这皮送风筝的纱,到叫我想起来了,清明还是放风筝的时节呢。”素娥说着摇了摇头:“日子都过糊涂了,每年都有专人来安秋千,倒还记得打秋千的事儿。可是送风筝,若是没留心,怕是就忘了。”
  既然想起了这事儿,回头罗天香她们告退了,素娥就打算起做风筝的事儿——扎风筝这部分她做不来,更做不好,但画风筝这部分,就属于她的好球区了。
  一般来说,大家都是先扎好素面风筝,再在上面作画。但这样就得根据风筝的形状来,有些限定了风筝的造型——这些风筝一般就是几何形,如三角形、菱形之类,上面画些小品,题几个字就是了,无甚新意。
  素娥的话,则选择相反的法子,先画,再让人根据画的形状做风筝。宫里有的是精于扎风筝的工匠,自可保证形状不那么好飞的风筝也能和普通风筝一样乘风而上。
  素娥画风筝的时候,郭敞正好来到,瞧见她画完了一个美人风筝,眼下正在画另一个燕子风筝,就笑道:“你倒是有闲心的,画的这样精心,到时候送风筝,可是要送出去的,岂不可惜?”
  “送风筝便是送晦气,有什么可惜的?”素娥放下画笔,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此时放风筝固然有放飞了后又收回来,重复利用的。但一般特定的日子放风筝,特意提到‘送风筝’,那就是要剪断风筝线,叫风筝飞走的。
  这里‘送风筝’,又有‘送晦气’的内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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