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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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后,郭敞喝了一碗热热的莲子羹垫肚子,准备喝完了就去上朝。在上阳宫没有京城那么大规模的朝会,毕竟大臣也不是全跟来了。不过小朝会还是有的,三五日一次之外,其他没有小朝会的日子,郭敞还会和心腹的一些大臣私下论证——其实就是建一个小群。
  不管怎么说,这都比在京城时松快多了,到底是在离宫呢!
  这时候素娥还在梳妆,女子早起的相关工作可比男子费时多了(当然,平常素娥简便为要,只想轻松舒服的时候也能很快)。郭敞见她发髻梳的复杂,不像是平常那样舒适便宜,做燕居样子。便道:“怎么,今日是要出门么?”
  素娥对着镜子里,坐在小桌后的郭敞道:“是呀,官家不知,是德妃娘娘起兴,叫大家去洛水边修禊、打秋千。能邀的都邀了,自然也有臣妾的份儿。臣妾想着,德妃娘娘难得有这样的兴致,肯定是要去的。”
  龚德妃在四妃中是比较隐形的,她既没有姚贵妃、曹淑妃那样,曾经宠冠后宫。也没有冯贤妃那样,到底养大了一个皇子,对比她少宠的经历,更t让人唏嘘。甚至,她还没有曾经尚淑妃的气性,给后宫不少小妃妾留下了一时恐怖印象。
  她有宠,但没有独宠过,她性子谈不上‘贤’,但也不会‘不贤’。她也不是无子,事实上,她是妃位上唯一子女双全的,只不过皇子没有养大,夭折了而已...随着她如今宠爱越发稀少,官家对她没了对妃子的宠爱,却更多了一种亲人的关照,她也是越发少出现在大家眼前了。
  也是因为如此,更无人敢小看她。官家的宠爱是不定的,随时可能消退或者转移。反而是这种亲人般的感情,经营的好了,更能延续。可以想象,那等一时得宠的妃子,若真的觉得自己能压倒龚德妃,甚至因此去做了什么,结果可不会太好。
  龚德妃也没有因为这样的特殊地位,滥用自己在郭敞那里的优待。事实上,她真的滥用的话,那样的特殊地位也不可能维持到如今了。
  这表现在外就是龚德妃很少挑头露脸要做什么...她这样的人难得出头一次,自然人人给面子,素娥也无法免俗。当然,她也不厌恶赶在盛夏到来前,参加几次难得的户外活动——这种活动在宫里不是没有,但真的很少。
  毕竟后妃讲究贞静,偶尔活跃一些也就罢了,常常搞些活动,多少显得出格。现在人在上阳宫就不同了,这没什么可说的...离宫的松快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
  “打秋千也就罢了,说是清明打秋千,实则什么时候都能做。可修禊?这时可有些迟了。”郭敞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对这个活动有意见的样子,更像是就事论事的困惑:“不过,修禊事在洛水边倒是不错。”
  修禊是一种在水边举行的祭祀活动,除了举行仪式的人外,普通人也可以在水边嬉戏,达到‘灌濯以祓妖邪’的目的。这个活动和春天踏青等活动可以很好结合,上古时候不少‘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的场合。
  因此,春天的修禊活动要比秋天的有人气的多(修禊本是春秋两季都有的)...再加上无论是《论语》中孔夫子的‘浴乎沂’,还是古代第一文化盛事的‘兰亭集会’,都是春禊,无形之中又凸显了春禊。搞得唐以后,大家都不说秋禊了,说到修禊基本默认为春禊。
  郭敞说‘迟了’,也是说春禊的话,眼下迟太多了。
  “官家想不到么?原来在宫中没机会水边修禊么,如今也是补上...游玩有个由头就是了,哪管这细枝末节?”宫里也有水边,但相比起上阳宫这边有洛水穿过,那‘级别’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说的话,真能让人觉得是在城外参与水边修禊活动。
  “原来如此。”郭敞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喝完了莲子羹也站起了身。同时他注意到素娥要起身送她,就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可别急着送了,仔细刚结好的发髻散开来,叫侍女替你绾的紧些吧。”
  素娥的发髻基本绾成行了,不过为了活动时轻易不会散开,是要多用小发钗固定,然后再用上头饰才好。
  素娥没说话,只是给梳头的苗五娘使了眼色,苗五娘会意,手上速度更快了些。三五下插好小发钗后,又抓紧时间簪上花钿、步摇、插梳之类——郭敞还在一边等着呢!他的意思可不是不要素娥送了,而是不急着送!
  “这是今朝送来的鲜花么?”郭敞也没干等着,看到有侍女捧着的托盘里有各色鲜花,从中挑出两朵牡丹,一朵是芙蓉色的,一朵是杨妃色的。用放在一旁的剪刀剪去多余的根茎,到适合簪花的长短。
  郭敞在素娥身后,将两朵牡丹簪在素娥发髻一侧靠下的位置:“...洛阳的牡丹的确养得好,平常奉上的比宫里的还强。都说洛阳城是牡丹城,不是没有道理的。”
  时人爱花,但要说此时的爱花之最,又要数洛阳了,这里又被称之为花都。大约是因为每年牡丹盛开时,有官方举办的‘万花会’天下闻名,所以还有‘牡丹城’的雅号。
  素娥的手轻轻扶了发髻侧边的牡丹一下,就从一旁梳妆台上拿了一枚银质的小发钗。这类似于后世的‘u形夹’,弯了弯头部就变成了一个圆,拿起托盘中雪白的茉莉,穿了两圈上去,看起来像个小花球了,这才别到郭敞的衣襟上。
  “洛阳的茉莉比京城的更香,有了这茉莉,官家倒不用香袋了。”素娥别着茉莉花说道。
  今天又是小朝会,郭敞穿的是白色便服,茉莉花别在衣襟上,远远看着不明显,应该不至于叫上朝的大臣瞧见——不是说朝会就穿朝服,事实上,通天冠加绛纱袍这样的朝服配置,也只有在‘大祭祀致斋、正旦冬至五月朔大朝会、大册命、亲耕籍田’等大场合才穿。
  平日上朝,哪怕是在宫里,也只穿常服或便服即可。如今人在上阳宫这座离宫,就更便宜了。
  本朝天子的常服和便服,一般就是红色或白色,没什么纹绣,纯色布料。看起来不甚奢华,但红色的袍子往往内衬是白色,会露出里面一点儿白色边缘,白色的袍子则腰带是红的。红白映衬,再配上黑色的硬幞头、靴子,另有一种美感和庄重。
  送了郭敞出门,素娥这才慢慢吃过早膳,还做了一会儿自己的事。等到了时间,这才不紧不慢地去赴今日的修禊会——她起得太早了,而且丽春殿靠近洛水,本来就可以比别人晚出门一会儿。
  饶是如此,素娥到的时候也算早的。
  “顺仪娘娘来的真早...”素娥先和今天修禊会的主人龚德妃打过招呼,不过龚德妃今天做东,接待的事多,所以真的就就是打个招呼。不过今次人多,也不怕有人会落单、受冷落。事实上,龚德妃才走开,方采薇就过来说话了。
  “方婕妤也来的早啊。”素娥微笑点头,带着些客气的疏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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