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第14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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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公公正暗自犯愁,冷不防就听得下面一个女声怯怯的说道:“公公,我愿意同了二爷一起去漠北,不知道可不可以?”
  终于还是有人主动愿意跟去了?
  崔公公大喜过望,忙循声望过去,就见说话之人不是别个,却是刘纯馨,他脸上的笑就一下子凝固了。
  暗骂自己怎么连二爷院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都给忘记了?说来这刘氏到底也是二爷的妻子,虽没拜堂没敬茶,却也是坐了大红花轿进门的,那便是二爷的妻子了,丈夫去哪里,她便跟去哪里,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只是这女人再上不得台面,也是大少夫人的嫡亲表妹,也不知道大少夫人对她是个什么意思?也许大少夫人只愿意自己作践她,不愿意别人作践她,有什么后手呢,毕竟这一去,可就一辈子都再见不着了,这个主他还真是不好做。
  只得道:“二少夫人愿意去,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兹事体大,咱家得先问过王爷,还有大少夫人的意思才成,明儿咱家再给你答复罢。”
  不想刘纯馨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了二爷,便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鬼了,自然是二爷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又何须再征得旁人的同意?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话倒也没错,崔公公蹙眉想了想,转身向里看向了宇文信:“二爷怎么说?”
  据他所知,二爷对这个所谓的“妻子”可是深恶痛绝,也许不愿意让她跟去呢?
  果然伤口已被包扎好了,脸色看起来却越发苍白了的宇文信立刻道:“我不要她跟我去,没有人愿意跟我去,我就不带人去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年宇文修能熬过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他如今可比当年的宇文修年长多了,他能做到的事,他自然也能,——被方才崔公公一句‘若你乖乖听王爷的话,配合一些,指不定王爷会心软,让黄大人改判杨氏其他刑罚呢’所触动,宇文信这会儿已愿意去漠北了,只是去之前,他一定要再见父王一面,也一定要再见母亲一面!
  刘纯馨被宇文信拒绝了,也不气馁,继续怯怯的道:“二爷不让我跟您去,我也一定要跟了您去,我说了既嫁了您,就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求二爷能答应我。”
  顿了顿,咬了咬唇,壮着胆子上前几步上了台阶,站到了宇文信面前,方继续道:“二爷厌恶我,我知道,可我却是安了心想与二爷好生过日子的,先前没有发生变故前是一样,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一样,从来没改变过心意,只求二爷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让您慢慢的发现我的好,不后悔您今日答应带了我一起去漠北的。”
  连日来王府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刘纯馨虽几乎没有人身自由,也使唤不动新房的下人们,与她们说不上话儿,但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也能无意听几耳朵去,自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一开始,她是恐慌中带有几分庆幸的,王妃娘娘与二爷自身都难保了,自然再顾不上磨搓她,这几日唐嬷嬷不就再没在她面前出现过,往日那些个行动就给她脸色瞧,对她冷嘲热讽的大丫鬟得脸的妈妈们,也再没出现过,再没给过她气受不是吗?那她就这样安居在一方小天地里,每日里只要能有吃的喝的,也算是一种幸福了。
  但很快她便庆幸不起来了,二爷从来没承认过她,他在府里时,她尚且日子难过,等他去了漠北,一辈子都再回不来了,她岂非越发成了无根的萍,不知道会飘向哪里了?
  倒不如随了二爷一起去漠北,本来他就是她的丈夫,她就该他在哪里跟在哪里,何况他如今还落了难,她相信只要她全心全意的照顾他,全心全意的付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日他会感动的,那她这辈子,也算是有了依靠,有了自己的家,她之前爱慕虚荣,猪油蒙了心,说到底不也是想要有个依靠,有个自己的家吗?经历了这么多,她也不再怕吃苦了,只要心里有目标,有希望,一时的吃苦又算得了什么,纵然苦,也是甜的!
  刘纯馨今日穿了一身浅碧色的素面褙子,头发整整齐齐挽了个纂儿,戴了两朵珠花,与往日宇文信偶尔在杨氏院里无意瞟见时,一般无二的打扮。
  她的言行举止还有神色也与往日一般无二,畏畏缩缩,卑卑怯怯的,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让人实在喜欢不起来,即便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第一次见她的人,都喜欢不起来。
  可宇文信却发现,自己现下竟然讨厌不起她来了,他本来该最讨厌最恶心她,他也的确一直最讨厌最恶心她的,不是吗?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公然的同情起他,自以为是的给他雪中送炭起来,他以为这样他就会感激她,会认下她做妻子,以后好生与她过日子了吗?
  做梦,他就算再狼狈再落魄,也轮不到她来同情他,轮不到她来雪中送炭,他绝不会感激她的!
  刘纯馨见宇文信苍白的脸上满是深恶痛绝,心里不可避免的难受起来,果然,二爷就算再落魄了,也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她对宇文信这会儿倒也不至于有太深的感情,宇文信都那样对她了,她还能产生感情,得多贱的人才能做到?她更多的,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为自己谋一个至少现下看来还是有希望,还是看得见前路的未来,而二爷既是她的丈夫,她便绕不过他,那何不一起为未来拼搏呢?
  所以,刘纯馨很快便把心里的难受压下,又开了口:“二爷,您如果实在做不到把我当妻子,就把我当丫头当奴婢罢,您生来便是尊贵人儿,哪里离得开人服侍?我虽笨,端茶递水,洗衣做饭还是应付得来的,我也能吃苦,必定比任何人都更适合二爷带去漠北,求二爷就答应带我去罢。”
  说完,矮膝轻轻的跪了下去。
  这下宇文信没办法再保持沉默,以为自己只靠冷脸就能吓退刘纯馨了,他只能冷笑道:“我是从来没把你当过妻子,甚至给我当丫头奴婢,你这样的女人,都不配!我早想赏你一纸休书了,以前不能够,如今却是什么都不必再顾忌,我现在就赏你一纸休书!”
  说完便要起身去书案前写休书,反正他是被关在自己小书房里的,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
  只是才刚起身,便让刘纯馨膝行几步上前抱住了腿,哽声道:“二爷,求您不要赏我休书,我就算随您去了漠北,也一定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我只是、只是为好好儿的活下去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求您别休了我,不然我只能回浏阳去与我娘相依为命,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护得住一个我?族人们都恨透了我们家,还不定会说是嫁,实则却是卖的把我卖到什么地方去,届时我也是自身难保,又何谈救她?求二爷就让我随您一起去罢,我下半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她不想回去再被待价而沽一次了,这一次,已跌得她头破血流,刻骨铭心,真的是怕了回去了,何况她一个弱女子,要孤身从盛京回到浏阳去,谈何容易,路上会遇上什么,她简直想都不敢想,就怕到时候连死都是奢望,倒不如先保全自己,等自己有了余力,再设法接了母亲去与她团聚,怎么着也比母女两个都落到族人们手里,只能任人宰割的强。
  刘纯馨并不知道刘姨妈已有了“好去处”,还以为她已回了浏阳去,虽族人们都容不下她,但让她常伴青灯古佛,为父亲和族里挣一座贞洁牌坊应当还是愿意的,就是母亲少不得要吃苦头了,不过只要性命无忧,以后就总有希望。
  她不知道,宇文信却是知道的,以往的理直气壮今日却忽然莫名的打了折扣,竟觉得原本想好的刘姨妈在回去途中,遇上了流民,死于非命的说辞,说不出口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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