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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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晏暄也没有否认,只说:不确定。
  说罢,他复又添了一句:其实一直都不确定。
  岑远忽而感觉心里腾生出了一股浓郁的酥麻。
  他把手攥紧了,嗫嚅出声:那你为什么还
  一掷千金,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一句他多年之前随口所说、连自己都差点忘记的话?
  他不得不感慨,有些时候,小将军比他以为的还要疯。
  无论是现在眼前的这座府邸,还是先前对方回朝时为了他不入宫先回府,抑或是半夜带他出城,都将晏暄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变化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岑远最多也就是感叹一声人不可貌相,但这个人是晏暄,一切简单的事情和原委都能变得万般复杂,让人琢磨不透。
  尤其当这些行为都是因为一个人、都是因为他的时候,就越发显得深不可测,带着难以言喻的深长意味。
  这还只是他知道的。
  他在这边兀自思索,甚至没发现晏暄并没有回答他只说了半句的问题。而这时,晏暄带着他又穿过一扇窄门,便来到了后院。
  跨过门的一刹那,所有繁杂多余的声响和人物都仿佛被隔绝到了另一片空间,连一丝花丛簌簌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门的这边像是无人的桃花源,自成一方天地,静谧又旖旎。
  岑远恍惚回神,又发现将这里称作桃花源似乎不大精确。
  虽然还未至花期,但院子里种植的,赫然是一大片杏花树。
  进入后院后,晏暄就松开了牵住对方的手,背到身后,像礼貌,又像克制。
  他在一边道:原本是想等来年你生辰时,给你一个惊喜。
  可是且不说先前时候,他还没着手准备就险些暴露,那夜岑远从商行出来时虽没有明说,也表示出了不以为然的情绪,但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失望还是被晏暄捕捉到了。
  如此一来,他也舍不得再拖延了。
  至少从此往后,他不希望再在岑远脸上看到任何与难过有关的神色,无论是否因他而起。
  岑远并没有追问对方为什么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只是走去那片杏花树下,摸了摸树干,又抬头望见枝丫上没有落尽的几瓣花朵。
  他忽然想起了来到丹林县后不久的一日。
  那会儿正是接连下了好几场雨的时候。
  晏暄一向无所谓每日的去向,秉承一切都听殿下所言的原则,他只管照听照做。而岑远一开始还带着些兴奋劲,乐得出去在附近逛个两圈,只不过因为下雨,集市里摊位少了,逛起来也不甚尽兴。
  于是除了偶尔出门,他大多是干脆赋闲府中,捧着淘来的话本看上一整日,到了晚上就喊人盛一壶酒,和晏暄坐在檐下,盛着江南的月光对酌。
  那日就是这样,外头正下着稀稀落落的雨,将地砖洇湿成了大片的暗灰色。雨落在地上时,会发出滴滴答答的细微声响。
  晚膳过后,岑远让人往屋外檐下搬了两张软塌,点好灯,不一会儿便沐浴着落雨的声音,捧起一本民间话本。
  江南已然入秋,下雨时也已经不像以前一样会让人觉得闷热,倒是先一步带来了足以砭骨的凉意。
  铜壶正放在火炉上烧煮着,蒸出的热汽混入看不见的风往两人所在的地方飘去,一片白芒,给这一隅染上了一些朦胧的色彩。
  而晏暄就坐在另一边,不厌其烦地挑选茶叶,再将其洗净。
  随着铜壶里的水冒出了沸腾的声响,渐渐盖过了雨声,岑远不免被那水声吸引去了注意,用余光瞥着身边的情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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