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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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湛浑身剧痛,此时又急又怒,不禁一拍床榻,颤颤吼了起来:“裴钧给朕下了毒,眼下他不在宫中,没有他的解药,朕便会剧痛抽搐至死!你带兵围了皇宫,裴钧的眼线一报出去,他怎可能再带着解药回来!你这是要朕的命!”
  “皇上恕罪!”张岭大惊,接连叩首道,“皇上稍安勿躁,老臣即刻令人捉捕那奸人回宫,定能为皇上找到解药!”
  姜湛眼底浮出恨意道:“裴钧狡诈至极,他知道杀了他朕也活不了,所以不怕朕会伤他性命。你们务必要将各方道路堵死,不准他逃出京城……你们,一定要给朕活捉裴钧!朕要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张岭应下,即令在场人马护卫大殿,并受姜湛之命,亲自带人前往忠义侯府。
  他一边匆匆走出大殿,一边设想着裴钧的动向,指点身旁张三道:“我即刻下令御史台府役封闭京门,你速速回刑部调人,必要严控京关水路,严防裴钧借九门提督之便出逃。”
  说完,他一想到张三曾为晋王之徒,犹疑一时,又向张和道:“玄同,你随他一道去,若有什么危急,也好有个照应。”
  两炷香后,御史台府役并内阁下辖的步兵营执事府官差,共计三百五十人,在张岭的亲自携领下,如一张灰黑的巨网,迅速地笼罩了忠义侯府。
  当他们把裴府团团包围,高呼数声却无人应门时,张岭一声令下,当先几个官差便抬脚踹开了这座忠将之后的偌大官邸。
  官差、府役鱼贯而入,却见府内空空如也,直行到内院最深处,才见一些杂役、丫鬟正扑爬在地上,奋力地争抢着摆在院中的几箱银钱。
  张岭一见此景,眉目顿拧:“不好!快,去闫玉亮和方明珏府邸!”
  第125章 其罪七十八 · 脱身
  当御史台与步兵执事府官差终于兵分两路赶到闫玉亮、方明珏府邸,所见之景,也不过同忠义侯府一般无二。而与此同时,京城之南的运河码头边,一艘棕黑白帆的大船正悄然离港。
  这艘船上的“官”字还未拆下,船头边侧镶了“梅氏船业”的铜牌,满载一船盐米,在一百六十余名船工的齐声吆喝声中脱了锚,缓缓向京南关口划去。
  它正是钱海清与张三乘去督办盐案的那一艘船。
  此时,钱海清正坐在这艘大船甲板之下隐秘的夹层舱室中,一边惊魂未定地扒下身上的皱补褂,一边听裴钧粗述着他离京办案期间种种惊心动魄的朝中态势。待换上了一身便装,他瞠目结舌地环视周遭,是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确认道:“所以……咱们现在都是逃犯?”
  “没错。”裴钧匆匆吩咐甲板上的船工用干草盖住了舱室的机关,终于合上舱门,在钱海清身边坐下,叹了口气,“宫里密谋要治我和晋王,我只能挟持了皇帝,岂知蔡沨没死打了过来,张岭又得了信儿要拿我,如此是绝然待不下去了——若不是梅少爷恰巧从大宅逃出来瞧见张岭带兵入宫,咱今儿个都得折在京城里头。”
  “还好咱们撤得快!”狭小低矮的密舱中,坐在他对面的梅林玉袖着手,半遮了青肿的脸,歪在舱壁上道,“外头喊打喊杀的,若不是你这学生今儿提早回来了,咱备下的船还没拾掇好,想走也走不得。我只求这一路顺顺当当,不然被逮回去便是掉脑袋,咱一个都跑不掉……”
  他坐在裴钧对面,左手边是闫玉亮及其妻子与一儿一女,右侧是方明珏及其妻女,更往右盘坐着董叔。董叔眼下正忧心地询问另旁的裴妍可还舒适,裴妍蜷腿坐在他身边,抱着姜煊道了句无妨,而她怀中的姜煊一双溜黑的眼睛默默看向裴钧,有样学样地抱紧了自己怀中的狗,神情可怜巴巴的,似在请求原谅。
  裴钧见状,无奈叹了口气道:“说了咱是逃命,让你别带狗别带狗,你非拉着不撒手,眼下带都带上船了,你也就别再这么盯着我了。不过丑话说前头——咱这一船人,若要因了这狗有个什么闪失,我立马把它炖给你看,你听见没?”
  姜煊深知事关重大,也内疚自己任性,不免怕得连连点头,可狗却听出裴钧话中的威胁之意,冲着裴钧龇牙咧嘴地低呜起来。
  裴钧不跟狗一般见识,转头问梅林玉:“方才那信,确定送出城了?”
  梅林玉应:“送了。快马加鞭,应是三日后就能到晋王爷军中。”
  裴钧听言点头,又与身侧席地的赵先生暗语一二,不一会儿便听船身嘭地一响,似是靠上石墩,接着,有细碎的脚步声走上了他们头顶的甲板——这应是船到了出关口,上了官差前来查检。
  此时张岭封关严查的条令尚未传达到运河口,梅氏商号的船只又常常出入京城,各式文书齐全,加之历来在官中多有打点,官兵便并未过多留意,只是如常上船看了看货物,便同乔装成船工的一干护卫闲谈打趣起来,不一会儿便下船放行了。
  裴钧听船上几声吆喝又起,感觉船身再度徐徐划动起来,不禁松了口气,心道这是能顺利出城了。岂知他正要开口和赵先生讨论出京后的安排,却听船壁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人声,之中有人大喊:
  “重犯逃脱!四境严捕!即刻关闭城防,所有人等留船待检!”
  顷刻间,方才闲谈打趣的官差皆吓了一跳,一个个都抖擞起来,慌忙打开城防闸口的铁链栓,闸口巨大的铁栅便在裴钧众人所在的大船后徐徐降下。
  梅林玉扒着船缝往外看,拍着胸脯气声儿道:“老天爷,咱们这是正赶上了出关的最后一艘船,也不知是哪儿修来的福气!”
  谁知他话音未落,船外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清寒的声音:“等一等,前面那艘船怎的走了?”
  舱中闫玉亮闻声一惊,看向裴钧道:“子羽,这不是张玄同的声音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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