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香暖(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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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话聊到这里了,就顺便问一声呗。”容夫人脸上笑容清浅,看不出丝毫破绽。
  “嗯,”容苏明耳朵阵阵发热,甚至有些口干舌燥,“你、你呢,你怎么说。”
  花春想:“我能如何说,”抬手指自己肚子,“你可是小金豆的阿大娘亲。”
  果然又是这个说法。
  容苏明长长叹气,咬了咬后槽牙:“如此,你就莫问我喜不喜欢,有了金豆这个借口,我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你都可以归结到金豆身上,”
  气呼呼将床幔金钩下的穗子弹到一旁,容大东家扭头别开脸。
  “是啊,你说的没错,”花春想一顿,故意醋她道:“你除了有钱,其他就也没什么了,寻常人在乎的相貌身量你也都没有呢。”
  容昭愣怔,浓烈而沉重的自卑感瞬间将她严丝合缝地包围起来,眸子变得又黑又亮,说不出的锐利深沉,须臾后,所有藏在暗处的情绪于无声处悄悄退离。
  花春想所言不错。
  论相貌,容家主确实差了些,五官虽端正,但却无特点,明眸善睐、顾盼生辉都和她没关系,不言不语安静坐着时倒有几分乖巧,说是中人之姿便算得上褒奖,这点她比不了方绮梦。
  论气质,容大东家伏案日久,微微有些佝肩,走路习惯目不斜视,阔步前行时总是脚步带风,脾气虽温和,但却无知性清贵气质,扔人堆里诚然是个不起眼的寻常人,这点她比不了易墨。
  容苏明——
  这个人好像不适合热闹的场面,也好像什么地方都不适合,而只有那种不起眼的角落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她一声不吭沉默着的时候,会与这个喧嚣的红尘世间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这个人自私冷漠,凉薄寡情,一心只有生意。
  这个人害怕过年,害怕任何欢庆喜乐的节日,因为在这个人此前二十多年的生命里,那种日子不是充满争吵与打砸,就是一片孤寒与灰暗。
  她的母亲不喜欢她。
  因为她生来是个女儿,没能让母亲完全收拢住父亲的心,父母之间关系因此而更加恶劣,父亲不在后,母亲立马就扔下她们姊妹两个,改志另嫁了他人为妻。
  尤其是容筝眼睛不慎被石灰粉弄瞎后,她被母亲兰氏责怪没有照顾好妹妹,更加不被母亲喜欢……
  但如今,这一切都该过去了。
  容苏明用掌根揉了揉眉骨,风轻云淡道:“我好像生来就是个多余的,是个不该的存在,父母因我而不和,家族因我而不睦,就连父亲……也是因为我才出的意外。”而我的悲欢离合,开心难过,也从来都没有人在乎过。
  姑母真的就单纯疼她如自己的子女一般么?绮梦能陪自己度过重重艰难困境,可朋友终究代替不了家人,何况人家还有自己的家人亲人要陪伴。
  更多的时候,容苏明平时就连一起吃饭的人都没有。
  啊,忘了说,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存在,因为她本就是个没有家人的人呀。
  花春想不知如何开口,抿嘴未出声,心里满是酸涩。
  “花春想,”容苏明伸出胳膊,朝那边勾了勾手指:“我第一次见你,是大概三四年前,在亨源潘家大宅的后街里,那时你身后护着个比你还小的小姑娘,那时候呵,你分明吵不过别人,却硬是梗着脖子跟一帮小孩理论,最后还动手跟人打了起来。”
  花春想意外于容苏明的话,但又忍不住顺着话茬回忆了一番。
  想起那时情景,她不免觉着好笑,“那小丫头是我爹的亲外甥,看见她被欺负我总是不能不管的,只是没想到她胆子那般小,让她去喊人来她倒撒丫子跑了。”
  “诚然,”容苏明捻捻手指,“你被那帮野孩子群殴一顿后,你爹赶来把你拎走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其实你那表妹后来又回来了,她带了些东西回来,悉数分给了那些打你的人。”
  花春想点头:“那些孩子就是我那表妹找来的我知道,收容所后面有条废弃的小巷子,叫雨棚巷,收容司里那些超出年龄却没生计可谋的孩子,基本都会聚在那里落脚,都是些混混流氓,最多就是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别的也没什么,缉安司都懒得抓,因为抓了还得管他们吃住。”
  “你怎么……”容苏明无奈扶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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