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湳15(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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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季同咬牙切齿的那股劲儿松了,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果然如此,然后慢慢浮起一个荒唐的笑。柳笑珊的第六感促使她用力地收回手,但她越是用力,祝季同就越是发了狠地捏住她的手指头。
  她只能不断重复“真的不要紧……”
  “真的不要紧……”祝季同哈哈笑起来,他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带茧的五指又从她的脸庞滑到她的脖颈和锁骨,说出的话温柔却变态,“你这张脸可比你的手漂亮多了,你这副身体是比你的脸更美的存在,明明有这么好的资本,非要选择最廉价的去卖,你是存心想羞辱我?看不起我?非要让我吃你的软饭?!”
  柳笑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祝季同推远她,大声喝道,“那你去卖啊,卖你的脸,卖你的身体,不是想替我赚买酒钱吗?随便出去找人睡一晚不比你这样有效果得多?有的是人乐意给你买单,你还怕找不着金主?”
  柳笑珊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祝季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祝季同把柳笑珊送到容承湳身边时,柳笑珊不曾骂过他一句,现在他再次推她去其他男人的床上,她还是没开口骂他,从头到尾,柳笑珊连个“你太过分了”都不曾对他说过。
  祝季同还不够过分吗?至少阴黎作为事件旁观者,都气得要是手里有杆枪的话,能直接毙了他。换作她是柳笑珊本人,那肯定得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削成人彘说不定都还得扔泡菜缸里腌个七七四十九天!
  祝季同似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一样,他打翻石桌上柳笑珊替他刮胡子用的水盆,回了屋里大力地关上门,将柳笑珊关在门外。
  柳笑珊再也没办法保持平静,蹲在地上咬着袖子哭得心如刀锯。
  阴黎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可又被她哭得觉得自己像个破坏别人幸福的坏蛋,可又可又……这算哪门子的幸福啊?
  阴黎叹口气,生生在墙头上沉默地陪了她一个小时,等她稍微平静了才开口,“珊珊,你怪我多嘴吗?”
  柳笑珊这辈子除了怪她自己就从来没怪过别的谁,习惯了逆来顺受,她凄笑着摇头,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是为了我好。”
  柳笑珊平时话不多,此刻却想倾诉,“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只是受伤了,他说那么伤人的话目的跟你一样,都只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很难过,因为我爱他……他浑身都是刺,我也爱他,我看见了他那身刺背后的孤独,也只能看见他的孤独……可惜我却治愈不了他的孤独,因为他不爱我……”
  她说得这么绕,阴黎根本没听懂,只能揪住她最后一句话里重点去安慰她,“那也不一定的,说不定他爱你……”
  阴黎嘴上发飘,因为她觉得祝季同那个渣男心里根本没有爱,但她话都说出口了,还是得继续安慰,“你想试试吗?试试他到底在不在乎你。”
  ……
  祝季同的晚饭是小红给他送来的,小红放下食盒就走了,祝季同也什么都没问。
  晚饭他没有动,准确地说他就那么睁着眼一直躺在床上,盯着房顶,或者没盯着房顶。天黑了,他没去开灯,也没人帮他开灯。夜越来越深,柳笑珊却一直没回来。
  他猜她不会回来了,也对,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呢……但他却还是就那么睁着眼,像是在等,又像是真的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想去碰酒,但真的碰到酒瓶子了,他又把它砸了。
  天渐渐亮了,有人给他送来了早饭,依旧不是柳笑珊,他坐在石凳上,缓慢地打开食盒,将碗端出来,开始喝粥,动作迟缓。
  吃进嘴里的粥不是熟悉的味道,他没有反应地一口接一口,像是很平常的样子,像是和之前的每一个清晨没有差别。
  小红收走昨天的晚饭,一提食盒发现有些重量,打开一看里面的饭菜没动过的样子,她忍不住嘀咕,“浪费粮食,看来晚饭我以后得少盛点。”
  勺子里的白粥愈加寡淡,祝季同终于咽不下去,放下了勺子,“以后都是你给我送饭了。”
  小红见他用的肯定句,“你都知道了啊,是咯,以后都是我咯,姨太太是不可能再干这种粗活咯。”
  姨太太……祝季同半天未动,像是僵住了。
  小红皱眉,“你还吃吗?不吃我就一块收走了。”
  “吃……”祝季同舀起一勺粥,动作加快,只是那挺直到太过用力的脊背和捏到发白却仍旧稳不住勺子的指尖,怎么都透露着一股欲盖弥彰。
  小红走后,祝季同想碰酒,最后却只是躺上了床将脸蒙进了被子里。
  被子上一股玉兰花的馨香味,他闻着闻着就笑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翻身下床拿过酒瓶,咕咕咚咚一口气灌下去,一瓶接一瓶,直到醉倒在地上,醉死过去前又是一声自嘲的轻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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