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共洪和合(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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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到我们。我将书本竖立,正要翻开,书本就自动以某一页为界,分开成两部份。分隔点是一张名片,陈文钦教授研究助理曾嘉泰的名片。
  「我还以为这本书是陈教授借阅的,原来是曾嘉泰。研究生就印名片,还真骚包。」毓璇说。
  「不管是谁借的,我想陈教授和曾嘉泰应该都读过这本书。」我说。
  我和毓璇快速阅读了翻开的这一页,内容主要是探讨天地会起源以及名称由来的。
  「真的有何教授所讲的八拜仪式耶!」毓璇说。
  我顺着毓璇手指的方向看去,书中果然记载了那段誓词。这一个章节还有一段令我感兴趣的内容,是有关天地会各种形式的腰凭,腰凭是用以辨识帮眾身份的信物,书中列举出两个天地会最着名的腰凭,其中之一是「结万为记」。天地会是一个反清復明的帮会,为了隐匿身份、躲避追缉,帮眾习惯另取代号相称,创建初期曾以「万」做为代号的共同姓氏,象徵天地会是由眾多不同姓氏的结拜兄弟所组成,其中最着名的就是化名为「万云龙」的郑成功了。
  不过书中真正吸引我目光注意的是另一个同样四个字的腰凭,这四个字与其他两个词汇都被以极粗黑的铅笔圈画,这两个词汇是天地会的别称「三点会」与「洪门」。当我看到有关这个腰凭的叙述时,惊讶得肾上腺素上升,心脏跳动加速。
  这个腰凭竟然与我口袋里那个令牌上鐫刻的字一模一样,「共洪和合」。最令我震惊的是关于这四个字的记载,「刻有这四个字的腰凭,由天地会总舵主保管,也算是总舵主身分的印记。」
  (「共洪和合」是天地会总舵主的令牌?难道说真如何昊雄教授所怀疑,陈文钦教授就是现任的天地会总舵主?还是说这个令牌只不过是陈文钦教授所收藏的文物而已。)
  书中还提到,天地会为什么又称为「三点会」或「洪门」?这与「共洪和合」也有所关连,严格说来是与「洪」这个字有关连,天地会创立的目的是要「反清復明」,明朝开国皇帝的年号是「洪武」,而「洪」字三点水。
  我不动声色地闔上这本《清代天地会源流考》,但刻意不把它与其他书籍混在一起,打算待会外借这本书,间暇时再详尽阅读其馀部份的内容。
  我接着把杨英所着的《从征实录》这本书递给了毓璇。身为中文系的学生,对于阅读文言文,毓璇是不成问题的。
  《从征实录》一书,是杨英自永历三年(西元一六四九年)至永历十六年(西元一六六二年)为止,这十三年来跟随郑成功南征北战的亲身经歷,算是杨英的日记。我认为这是研究郑成功歷史最直接的史料,其他的史书大多是考证后的第二手资料,唯有此书是第一手资料。以统计资料的分类来说,就是指直接调查而得的资料。
  「给我这本书做什么?」毓璇问。
  「我打算查查永历十二年发生了那些事,想麻烦你帮我看看这本书的记载,我看另外这两本《台湾通史》与《台湾外记》。」
  《从征实录》只写到永历十六年四月,对于调查郑克臧夫妇埋葬地点并无帮助,但如果只想知道永历十二年发生了什么事,这已经太足够了。
  「这对寻找兇手有帮助吗?」毓璇问。
  「我想没有。」我说。
  我不晓得怎么跟毓璇解释,都已经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却还想着何昊雄教授曾提及的「日月之护」宝藏,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毓璇也没有继续追问,拿过书就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毓璇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书对我说:
  「你看!你看!真的像何教授讲的,郑成功有像海盗一样,向做生意的商船收过路费耶!」
  我凑了过去,那段记载是关于郑成功封锁台湾周围海域,让世界各国的船隻无法到台湾通商,荷兰的台湾长官揆一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派遣何斌向郑成功进贡。
  杨英《从征实录》:「六月,藩驾驻思明州。台湾红夷酋揆一遣通事何斌至思明啟:藩愿纳贡和港通商,并陈外国宝物,许之。因先年我船到彼,红夷每多留难,本藩遂刻示传令各港澳并东西夷国、州府不准到台湾通商。繇是禁绝两年,船隻不通,货物涌贵,夷多病疫。至是,令斌求通年输餉五千两、箭柸十万枝、硫磺千担,遂许通商。」
  「藩」指的就是郑成功,郑成功以「藩」自称,所以杨英在《从征实录》中也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毓璇和我相继找到《台湾通史》与《从征实录》两书中关于永历十二年的记载。
  连横《台湾通史》:「十二年春正月,…乃议大举,往復南京。七月,以黄廷为前提督、洪旭为兵官、郑泰为户官,留守两岛,部署诸将。排力士身披铁,画以朱碧彪文,留其两目,执斩马大刀,陈于行首,但砍马足,号曰『铁人』,望者以为神兵,左虎卫陈魁统之。甲士十七万、习流五万、习马五千、铁人八千,号八十万,戈船八千,扬帆北上。至浙江,克乐清等县。次于羊山,为颶所破,飘没八千馀人,幼子睿、裕、温皆死。乃泊滃洲理檝。」
  杨英《从征实录》:「十二年戊戌,二月,藩驾驻思明州,吊各提督统镇班回思明,选鍊征勦。…遂行冯工官传督造陈啟等,日夜製造披掛铁面,专意为之。…另设一大石重三百斤于演武亭,将选中者,藩亲阅令其提石绕行三遍,提不起者,虽选中不隶入。」
  两本史书的记载差不多。永历十二年初郑成功决定北伐,接着展开备战,打造了铁人鎧甲并成立铁人部队,在该年的七月挥军北伐。《台湾通史》另外还记载了「羊山海难」,但两本史书都没有关于日本资助军錙的记录。
  我推了推鼻樑上的黑色胶框眼镜,继续翻阅了江日昇撰着的《台湾外记》。
  江日昇《台湾外记》:「顺治十五年,戊戌,附永历十二年,成功调南北征各提镇舟师回厦。二月,挑选各提督壮勇者为『亲军』,厦门港筑『演武亭』操演,各以五百斤石力能举起遍游教场五千人。画样与士官冯澄世,监造坚厚铁盔、铁鎧及而两臂、裙围、铁鞋等项,箭穿不入者。又製铁面,只露眼耳口鼻,粧画五彩如鬼形,手执斩马大刀,每人月给餉银三两,有功者,擢为营将。令左虎卫陈魁统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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