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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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的, 他竟然不讨厌那过分的甜味。
  阿晋收手制止小姑娘的动作:“三小姐, 这么好的东西, 您自己留着吧, 不要再给草民了。”
  话音刚落, 黑瘦的小男孩便意识到自个儿犯了蠢,宜姐儿虽是庶出, 那也是公侯伯爵家的孩子,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哪里会在乎这一把松子糖?
  他闷闷地收回自己的手, 紧紧攥住手里的琥珀色的糖果。
  八月的太阳仍是焦灼的热,松子糖上的糖衣在他手中渐渐融化,沾的整个掌心满是粘腻。
  宜姐儿年幼不知事,对他的狼狈一无所觉,见着阿晋拒绝,更是急急地扯下腰间的荷包,一并塞到了他的手里。
  “这松子糖是娘亲亲手做的,我与哥哥姐姐最爱吃。阿晋哥哥别客气。”
  小雪团儿一样的小姑娘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琥珀般的眸子干净无暇,让人一眼便能看清,在她心里绝无高低贵贱之分。热情地给阿晋松子糖,纯粹是小孩子喜欢这个教她读书的黑衣小哥哥。
  一瞬间,阿晋咽下了方才那满腔的复杂,低头珍视地收好那个粉粉嫩嫩的荷包,对着宜姐儿应了一声好。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小兔子一样拉着他回了求是堂。两个人排并排挤在一张书案上念书,一派两小无猜之色。
  在阿晋的贴心鼓励之下,爱哭的小兔子宜姐儿终于渐渐适应了哥哥姐姐在学堂的进度。简祯可算放了心,转而担心起卫枢在益州的进展。
  两位由燕京返回蜀中的家将日夜兼程,终于在九月中旬赶回了益州州府。
  着相熟的同行一打听,才知道一月不见,益州府的气象早已是大大的不同。
  卫枢以执掌五城兵马司的位高权重,生生挤占得何益谦在州府里没半点说话的余地。
  若是这卫大人是个生性喜爱亲力亲为的主儿那还好,偏偏他屡屡重用范怀成这个原本的芝麻小官。
  不仅奏明陛下,在短短一个月内给范怀成连升三级,官至兴安道正牌府官,还多次从兴安道府衙传召范怀成这个无名小卒到益州州府来议事。
  何益谦这个三品府官反倒成了摆设,每每眼睁睁地看着范怀成做着整个益州的主。
  他铁青着脸回到自家,一气推倒书案上陈陈叠放的公文,一边扯开官服上严整的扣子,一边坐在太师椅上生闷气。
  师爷悄没声地猫着腰进来,低声问道:“大人何故如此生气?”
  “哼,他卫仲道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也就算了,那范怀成无权无势,不过是松阳县那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小县官,如今竟敢对着本官的知州之位咄咄相逼!”
  “大人消消气,您喝口茶,好生给属下说上一说,咱们也好早日想出主意,送走平宁侯这个瘟神。”师爷贴心地送上一盏明前龙井,给自家大人顺气。
  何益谦撩起袍角给自己呼啦啦地打了一阵扇子,自觉被气出来的一身汗消退不少,这才沉着脸开口:“这阵子他不提夹金山的事情,本官原本还放松警惕,道是他不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追查。”
  “谁承想,今日,他不过一个监管益州守备的官儿,竟默许了范怀成要求今年兴安道拨银加倍的折子,道是要补偿给如松阳县一般多年来划款不均的县城。”
  “这厮倒是做了好人,可分明是在打我这个知州的脸!好让益州各县背后说我划款不均,以权谋私。”
  师爷大惊:“这……这么使得,那银子这么些年来,俱有定数。”
  何益谦恨恨地猛喝一口冷掉的茶水:“你当本官不知道吗?那是五年前那位定下的规矩。可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半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本官。”
  “这让本官怎么跟上头交代,又怎么跟下头经年累月吃这笔税款的各道解释?”
  何益谦越想越气,方才降下去的汗再次冒上鼻尖。
  师爷无声地捻了捻胡须,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阴森:“他卫侯爷再权大势大,不也是血肉之躯?咱们这阵子费劲心机地讨好他,如花美人,奇珍异宝都送过了,人却看也不看。”
  “既然好言相待他不接受,何不一不做二不休,把人从益州逼走,或是直接永远留在蜀中巍巍青山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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