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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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益谦眼前一亮,不一会儿却克制地摇了摇头:“先生不知,这卫仲道不仅自家出身自百年勋爵平宁侯府,早年更是与素有神断之名的大理寺卿简大人联姻。
  我们在蜀中动手脚害他性命,不说平宁侯府的势力不会善罢甘休,也难以瞒下简老大人的法眼。”
  中年师爷拿浑浊的眼睛盯了他半晌,幽幽道:“大人在怕什么,莫要忘了太子殿下前些日子的来信,其上可是要大人不择手段地守住秘密。”
  “益州各级官员没少受惠于殿下照拂,大人更是没少拿藏银案的分赃,而今不听太子殿下的号令,殿下会不高兴的。”
  他的声音细微不绝,像一条游动的小蛇,不依不挠地往何益谦耳朵里钻。
  从羁押唐公明到重用范怀成,如今看来,卫枢整治藏银案之心坚决。他这个益州知州,要么这般名存实亡任人坐大,要么便是一不做二不休,一心跟着东宫干到底。
  何益谦抬起自个儿保养甚好的手指,痴迷地抚摸头上一戴数年的三品乌纱,转瞬间拿了主意:卫仲道自有通天大道不走,偏要跟他们这些地方上的小官抢活路,那也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
  捧砚打了帘子进来,瞧见的便是自家侯爷珍而视之地收了信笺,妥帖地放到桌上的楠木匣子里。
  他心下好笑,两位自燕京城赶回的家将今日一早便把夫人的信件呈上,眼下都到了午时,这侯爷才收起来,不知自个儿一人看了多少遍。
  看到主子又拿故作镇定的脸对着他,捧砚敛了敛神,正着神色上前禀告:“爷,何益谦的府上有了动静?”
  卫枢毫不意外:“可探听到具体人马与时辰?”
  “秋收已毕,再过半月蜀中各道的今秋税赋便入益州府库了。十月初户部拨下本州耗用,余者上交国库。依照如今的消息,他们怕是要故意支开守备,截下运粮民工,安一个押送不利的帽子在您头上。”
  卫枢轻轻拨弄一下腰间的石青香囊,垂着眼帘答:“那便如他所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去岁为着西北边军,他便不得与阿祯一同除岁。早些了事,也好不耽误今年除夕。
  卫侯爷扯下腰间挂着的虎符,着了身轻甲,一人一马,低调地出了益州州府。
  ……
  十月金秋,秋老虎彻彻底底失去了威力,一阵阵凉风吹得温度每况愈下,甲士们都已换上了夹衣。
  今日又是一茬秋雨,冻的人直打哆嗦,一行人在蜿蜒的山道上显得越发孤单。
  “他娘的,这鬼天气怎么偏偏让咱们遇上?”矮胖的兵卒连声抱怨。
  他身边高瘦的同伴好脾气地劝他:“省省力气吧我的爷,谁不知道蜀道难行?咱们好歹不用如那些民工一般又拉又抗,可不兴埋怨。”
  矮胖兵丁哼哼两声便不说话了,不是他服气这个兄弟的话,只是一连走了七天,远处的山路还是瞧不见尽头,他也实在没了力气拌嘴。
  稍前方小将的马儿累得也是差点口吐白沫,眼见得一行人是人困马饥,正是疲惫的时候,一只响箭忽然穿透云霄,铿锵一声被马上的小将挥刀挡下。
  “戒备!!!”小将一边控制着扬蹄长嘶的军马,一边挥旗喊人上来掩护惊慌失措的民工。
  那些民工多半是田间的庄稼汉,临时征用过来服劳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慌乱起来。
  慌不择路之下,竟有人不慎掉入峭壁之下,眼见得丧了命。
  队伍在陡峭的山道上不得不延长拉开,运送秋粮的军士又少。随着漫天的箭雨越来越多,他们似乎渐渐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矮胖的兵卒呸地一口吐出嘴里的血水,急忙扑到中箭的高瘦兵卒前:“兄弟,你怎么样?”
  他丢了手里的刀去捂同伴腹上的口子,眼睛被接连不断雨水糊的看不清,只瞧见那掌心里一片刺目的红。
  “大刘哥,咱们可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你别吓我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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